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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揉了揉沒睡醒的眼睛，看了秦姨娘一眼，只覺她容光煥發，和母親一臉的憔悴模樣完全兩個樣。

這一刻，玉珠便立時清醒了。

秦姨娘入府早，深得桓敦寵愛，又在嫡母生出嫡子之前，就生下了一女一兒。

聽到西跨院那邊的動靜，她轉身，把視線落在沈氏母女身上。

晨曦之中，一對漂亮的母女正牽著手走來。

大的，眉眼俊俏，姿色在她和庾夫人之上。

小的，粉雕玉琢，玲瓏可愛，府里的小娘子沒有一個及得上她。

心裡一抽，一沉，秦姨娘意識到，眼前踏著晨霧而來的，將會成為她這一生最大的競爭對手。

沈氏母女提著裙擺，拾級而上。

目光相接，沈氏先露了怯，目光像受了驚的小鹿一觸即收，她福身見禮，柔著嗓音道：「見過姐姐。」

玉珠眨巴著烏黑晶亮的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看起來不好惹的秦姨娘。

她討厭她們，很明顯。

不過，這並不難理解。

後宅婦人，誰願意自己的男人多個女人來分享呢？

但她這樣不加掩飾的性子，倒是會讓初次見面的人覺得氣氛更加尷尬。

「嗯。」果然，秦姨娘唇角似笑非笑，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妹妹倒是起得挺早。」

沈氏賠笑，「到底還是比姐姐遲呢。」

「昨兒個，妹妹來，三爺原本是該去妹妹房裡的，」秦姨娘捏著帕子，擦了擦鼻尖，羞赧一笑，「誰知三爺看上了我屋裡調製的安神香，一躺下就睡著了。真是對不住妹妹了。」

沈氏眼瞳微微一擴，似是沒有料到秦姨娘會攤開了和她談論這個話題，只得賠笑說無妨，「姐姐說這話，可真是折煞妹妹了。妹妹只求能在府里得一處容身之所，別的，斷不敢有非分之想的。」

秦姨娘點頭，終於把目光投向了小玉珠。

玉珠忙見禮：「給姨娘請安。」

秦姨娘嘴角堆笑，笑意不達眼底，敷衍著稱讚了玉珠幾句。

好在玉珠壓根就不在意。

寒暄畢，半晌無言。

正房的門終於從裡面打開了。

「請兩位姨奶奶並小姐進來，太太已經梳洗好了。」丫鬟鳶兒道。

玉珠等人提著裙擺進去。

*

庾夫人扶著素雲的手從裡間走出來，在堂屋的太師椅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