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喝了幾杯醉春歸,便扶著丫鬟杜鵑去假山子石那兒醒酒,不小心遺失了手中的軟帕。
上面繡了她名字中的玉字,若是被人撿了去,當作私相授受的證據,她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事後讓杜鵑去找,翻遍了整個園子,卻怎麼也沒找到。
幸而最後也沒鬧出什麼不堪的事兒來,她便將此事拋諸腦後了。
幾個月後,那年府里吳王的壽宴,她扶著杜鵑入席,途中偶然與一身墨藍錦袍的桓顥相遇,躲閃不及,只好見了一禮。
那人長身玉立,眉眼濃烈,躬身作揖,繡蟹爪菊的廣袖垂散開來。
一股熟悉的香味飄進了她的鼻端。
是她調製的菩提香。
她吃了一驚,柳眉微蹙,盈盈杏眸似是有話要問,卻又礙於禮俗,不好問的。
只得按下心頭疑惑,錯身離去。
卻聽見那人在身後輕輕地嘆了一句:「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
墨藍身影立在原處,他的聲音低淳悠揚,似在耳邊低訴,又似空谷鐘聲,餘音裊裊。
燙紅了她的耳尖。
她表面蓮步款款,端莊大方,實則內心驚濤駭浪。
是他拾了她的手帕?
沒想到他竟也如此懂香,不僅還原了菩提香的配置比例,還悟出了香中的真意。
他一定知道那方手帕就是她的,他還收著不給,這是什麼意思?
桓玉珠提心弔膽了好一陣子,都未見他有任何逾越之舉,也就漸漸將此事丟開。
一陣秋風掃過,金黃的桂花簌簌落下,滿院子充盈著沁人心脾的香味。
玉珠叫上喜春一起,摘了一簸籮鮮的桂花,放在廊下陰乾。
又央求紫竹,給她繡八個香囊。
她打算送給公府里的小郎君、小娘子,當作見面禮。
雖然早已見過了,但她覺得,禮多人不怪,最主要的是,她想送給一個人。
沈氏知道後,便笑道:「也好。回頭我和你爹說說,讓他給你再添點別的香料。」第一次送禮,也不好太寒磣。
「嗯。」小玉珠抱住母親的胳膊,踮起腳尖,在她臉上濕噠噠地親了一口,笑得兩隻眼睛彎起來,「阿娘最好了!」
沈氏失笑。
三天後,玉珠帶著喜春,親自給三房所有的小郎君和小娘子送上了自製的香囊,每個香囊上還繡了一個字,對應他們每個人的名字。
她給這個香囊娶了一個名字,叫作天香囊。
桓敦後來偶然得知,大讚其妙,「『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玉丫頭,虧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天天都香噴噴的呀!」玉珠眨了眨漆黑晶亮的眸子,撲哧一笑,她自然是不能承認自己也是取自這前朝詩人的五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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