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照著頎長優美的脖頸一橫,登時血濺四尺,濺到了鮮艷的秋英上,仿若蝴蝶泣血。
「不要——」桓玉珠大喊,衝過去阻止他,無奈他聽不到她的聲音,也看不到她的樣子。
玉珠在夢中又哭,又叫,早把沈氏驚醒了。
沈氏輕拍著女兒,把她喚醒來,拿絹子擦拭她臉上的淚痕,抱在懷裡安慰道:「囡囡不哭,囡囡不怕,囡囡只是做噩夢了……」
玉珠哭得鼻子都堵上了,眼圈紅紅,心裡頭的恐懼、憤怒和震驚重重疊疊地交織,讓她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最後一段夢境,她分明夢到了桓顥,可這到底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她胡亂做的一個沒有意義的夢呢?
若說是假的,可前一個夢境,又分明是前世切切實實發生過的場景。
若說是真的,桓顥難道娶了她的靈位?
這怎麼可能呢?他貴為輔,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何要娶她一個嫁過人的死人的牌位呢?
她不信世間有這般痴情的傻子。
他說他誅殺了謝談父子,難道……謝氏兄弟鬩牆,為奪皇位大打出手,兩死一傷,還有謝談服食金丹,暴斃而亡,都是他在背後設計的嗎?
老天爺,這是真的嗎?還是她一時的神思錯亂,臆想出來的事兒?
桓玉珠一時分不清現實和夢境,想得頭都痛起來。
沈氏見女兒這樣,心疼得了不得,點了燈,抱著女兒在臥房裡來回踱步,給她唱安魂小調。
一直折騰到五更天,外面雨聲轉小,淅淅瀝瀝之時,桓玉珠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沈氏卻有了一個主意。女兒突然夢魘,定然是白天受到了驚嚇,她雖聰穎異常,但畢竟還是個小孩子,須得帶她去寺廟燒香祈福,給她求個平安符,求神明保佑她才行。
可去寺廟燒香,總要捐點香油錢,她手裡攏共只剩二兩銀子,還拖欠著下人們兩個月的月銀沒放。
她摸著皓腕上的羊脂玉鐲子,暗暗下定了決心。
*
與此同時,龍鬚街上,桓國公府大房的東廂房內,二公子桓顥也從睡夢中驚醒,他大聲嚷著「脖子痛……血……他要死了……」之類的話,唬得伺候的丫鬟和奶娘都魂不附體。
此時的桓顥才五歲,生得唇紅齒白,面如冠玉,不難想像,他將來定是個玉樹臨風的公子哥。
馮奶娘見桓顥如此,心裡急得不行,一邊耐心哄勸,一邊暗想,莫不是哥兒白天在園子裡玩耍的時候,衝撞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等明日回明了大太太,帶哥兒去濟安寺祈福除祟才好。
哥兒從小就與別的孩子不同,十分早慧,甚至……還有些自殘的傾向。看了多少名醫都不見效。
還是老太太見多識廣,說哥兒年紀小,眼睛乾淨,許是胎裡帶下來的弱症,陽氣不足,容易招惹不乾淨的東西。要底下服侍的人千萬小心。等哥兒成了年,娶了親,自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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