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桓敞一怔,「什麼?他醒了?」說著,大步往桓顥的房間走去。
甄夫人的眼神明顯很失望,更是閃過一抹驚恐之色,也沒有搭理玉珠,逕自從她身邊走過去了。
桓頌眼神尋常,看不出有多高興,也看不出有多失望,他和玉珠彼此見過,便分開了。
*
自此,桓玉珠又恢復了上午去學塾上課,下午去壽安堂學規矩禮儀、世家小姐那一套的學問,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都沒有時間去大房看桓顥。
她曾打發喜春去大房問過幾次,但門上的人都以「大太太有吩咐,二郎養病期間,禁止無關人員前去打擾」為由,把喜春攔在了門外。
沈氏也拘著她,不讓她到處亂跑。
她曾在學堂私下裡問過桓頌,桓頌只說二郎還在靜養,尚未完全恢復,再問,他便不肯多說了。
這一次,桓顥病的時間特別長,一直病到了十一月中旬,才開始下地活動。
卻說這天一大早,桓國公府便收到了吳王府的請帖。帖子上說三日後是吳王世子謝彥宰的十周歲生辰宴,想邀請闔府上下所有已經上學的小郎君和小娘子去王府赴宴,給世子慶賀生辰。
玉珠聽到庾夫人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拒絕的。
謝彥宰那個狗東西!
還要她去給他賀生辰?!
呸,他好大的臉面呀!
她不去!
玉珠雖然不想去,可有人卻十分想去得緊。
東院的桓珍珠和桓預姐弟倆因母舅的喪期未滿,不能出門公然參加宴飲活動,因此,桓珍珠對三房唯一能去的玉珠很是嫉妒。
回到東院,桓珍珠還鬧了一場脾氣,秦姨娘拿她沒法子,只能任由她哭鬧了一場,砸碎了一個珍貴的汝窯梅瓶。
這話傳到庾夫人耳朵里,庾夫人便越發看不上東院的秦姨娘了,反而對西院的沈姨娘多了兩分和顏悅色。
因為玉珠雖然不願去,卻也沒有公然表現出來,落在庾夫人眼裡,這個孩子老成持重,既不因為要去吳王府赴宴而沾沾自喜,舉止輕浮,也沒有因為不喜歡去而表示異議。
總之,她對玉珠這個孩子的表現實在是打從心眼裡滿意。
庾夫人一高興,便順手賞了西院半匹蔥綠色柿蒂紋緙絲,秦姨娘知道後,更是氣得連晚飯都沒吃。
因為秦姨娘一直都想要做一件緙絲褙子,可緙絲實在難得,又死貴,坊間便有「一寸緙絲一寸金」的說法,她每月的月銀還不夠使的呢,哪裡捨得花錢去買這麼貴的緙絲呀。
沒想到來的沈姨娘居然就得了太太的賞賜,這讓她心裡很不服氣。
憑什麼?
她來府里這麼久了,又生了一雙兒女,對庾夫人也是恭敬有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罷,怎麼好東西全都沒有她東院的份兒,反而全落到西院母女頭上去了?
而且自從她居喪以來,桓敦已經許久都不曾踏入她的院子了,她親自做了他愛吃的點心送到外書房去,也未見他打發人來道聲謝,可真是讓她寒心。
卻說玉珠雖然不願意去,可她觀庾夫人一副喜氣盈腮的模樣,便知若沒有恰當的理由,貿然提出不去,她定要不喜,還會責罵她不識抬舉。
她不想被庾夫人罵。
因為被庾夫人罵,則意味著府里其他的下人也會看人下菜碟,苛待她們西院。
為了慶賀桓顥身子康復,給神明還願,她已經咬牙吃了一個月的素了,可不能再承受被動吃素的痛苦了。
況且,喜春那丫頭也最愛吃肉了,她不能連累她也吃不上肉。
她也不願為了謝彥宰那狗東西把自己搞生病,因為生病了很難受,喝藥更難受,她可不想為了一個狗東西折騰自己。
於是,她只能答應去。
要是萬一她有機會趁亂對謝彥宰那狗東西下黑手,她也絕不會手軟。
*
給世子謝彥宰的生辰禮物,是庾夫人親自準備的,畢竟桓玉珠代表的是三房的臉面,可不能叫人家說她庾夫人的壞話。
庾夫人不放心,特地派了鳶兒跟著玉珠一起去吳王府赴宴。
喜春很想去,玉珠便回明了庾夫人,也帶著一起去了。
桓玉珠和桓寶珠共乘一輛馬車,桓頌和桓項共乘一輛馬車,桓顥單獨一輛馬車,馬車是謝夫人安排的。
桓寶珠因為能到吳王府去赴宴,一路上都歡欣雀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桓玉珠不過隨意敷衍她幾句而已。
中間那輛馬車內,桓項有些不解道:「頌大哥哥,大伯父怎麼不攔著桓顥去赴宴啊?萬一他若是在宴席中發病,那可怎麼辦?咱們桓國公府的顏面怕是要掃地了。」
桓頌抿唇,眉宇間亦有幾分憂色。
前幾日,二太太特意拿著吳王府的請帖,來他們大房詢問父親的意見,讓不讓二郎參加此次的宴會,很明顯,二太太不希望二郎一起去,怕給桓府招黑。
他本以為父親會同意不讓二郎去,可父親卻說,二郎也是桓家的子孫,為何去不得?難道因為他得了怪病,就要一輩子都躲起來不見人才行嗎?
二郎性子孤僻,更該出去多見人,心境開闊了,病自然就好了。好多人都在傳,說二郎的病,是中了邪,還說他是個怪物,這對咱們府上的名聲更加不好。讓他出去轉一圈,別人見他生得體體面面,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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