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自然沒看出辛然心裡的這些小九九,只當他還在感慨自己的悲慘命運,十分同情地規勸道:
「別老嘆氣,反正你去都去了,好好練吧就。」
「知道了,專心開車吧你,我再眯一會兒。」
辛然把眼睛一閉,整個人又往下縮了一點,調整成最舒服的補覺姿勢,進入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
溫書的寶馬小跑在校園裡行駛了一小段,引起周圍不少學生的注目。
如果辛然晚個一兩分鐘再閉上眼睛,或許他就能注意到一旁行道上的那個人。
那個讓他要死不活的人。
嚴晏此時正拿著豆漿麵包,慢條斯理地朝第二教學樓走去。
今天嚴晏有一門期末考,是他這學期的最後一門,因此他現在非但不緊張,反而還覺得十分輕鬆。
他長腿一跨,三步兩步地就到了二教三樓,把麵包幾下囫圇塞在嘴裡,狠狠吸了兩口豆漿,然後把包裝袋丟進了走廊的垃圾桶里。
嚴晏一看時間,剛過八點四十,九點開考,他到的不早不晚。
監考老師這會兒可能已經到了。
就這兒,3o4。
嚴晏包都沒背,兜里就揣了一根鋼筆和一個備用墨囊。
他目不斜視地往裡走,一邊仔細咀嚼嘴裡的麵包,一邊往教室第一排的桌上看——座次表一般都會放在那個位置,但這會兒桌上還沒有。
他正打算問問講台上的監考老師,一回頭,整個人愣了。
嚴晏麵包都忘了嚼,瓮聲瓮氣地說:
「媽?怎麼是你來監考?」
燕婉翻了個白眼,很不願意承認眼前這個傻大個是自己的兒子。
「我給別的老師幫個忙。」
嚴寧之夫婦,都是文院的老教授。
燕婉已經幾年沒監過考,這種活一般都交給年輕人來干,像她和嚴寧之這種「老人」,除非有特殊的安排,一般不用來受這個累。
今天請她來幫忙的人,正巧就是此刻正緊趕慢趕前往展會的辛然。
燕婉是辛然的碩導,後來辛然去嚴寧之那讀博,和簡明成為了師兄弟。
師兄弟倆人都是夫婦二人的寶貝學生,嚴寧之對他倆尤其讚賞。老頭最常說的話就是「我那兩個學生啊……」
好像把對嚴晏的恨鐵不成鋼全都轉化成了對倆人的悉心教導。
後來他們都不負眾望地留在了c大,被嚴寧之當成自己的接班人培養,私下待他們像待親兒子似的。
也不是,親兒子都沒他倆這麼好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