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到李氏这里,跟她赛马的是饶余郡王阿巴泰府上的侍妾乌梁海氏。
宁翘瞧见李氏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瞧着那个乌梁海氏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宁翘想这两个人打个平手应该是可以的。
到了宁翘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睿王府只她一人,这样的瞩目叫李氏为宁翘捏了一把汗,却瞧见宁翘姿态从容,起身给各位福晋夫人请安。
“肃亲王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
宁翘听见这个结果,手一顿,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是,奴才领命。奴才谢福晋主子们恩典。”
从来都是身份相当作为对手。偏偏到了宁翘这里,就是不一样的。
宸妃在上头问了,郑王福晋解释说人不够分了,后头都是混着的。
可混着的也不会这样混。多是侧福晋对庶福晋,侧福晋对侍妾的,还真只有宁翘这一个。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对,但没有人出来说什么,因为宸妃首肯了,郑王福晋也同意了。
宁翘人微言轻,更没法说什么了。
她也看出来了,这是针对睿王府而来的。是针对多尔衮来的。
这位肃亲王的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身份上比她们府上的福晋与皇后娘娘的关系还要亲厚些。
跟宸妃还有庄妃没有隔着,是正经的堂姊妹。不像她们府上的福晋还是隔着一层的。
宁翘若是输了,那就是技不如人,睿王府的脸都丢光了。
皇上兄弟不如皇上的大阿哥。
宁翘若是赢了,那府上的福晋和这位侧福晋之间——还有宫里的关系,还有他们叔侄关系,怕是也会有波动的。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怕是还有很多宁翘不知道的事情和漩涡。
她看向那位博尔济吉特氏,她也正看向宁翘。
宁翘遥遥一礼,博尔济吉特氏点了点头,离得远了些,自然是不好说话的。
可看那位博尔济吉特氏的个性,似乎跟福晋又是不大一样的。总之有一点,对宁翘肯定是没有多少善意的。
别的宁翘可能不大清楚,可有关这位侧福晋的事情,宁翘还是知道的。
豪格将原先犯错的嫡福晋杀了之后,就是博尔济吉特上位,从侧福晋变成了嫡福晋,而等到豪格死后,这位博尔济吉特氏就被后来的多尔衮娶到了府里,成了多尔衮的侧福晋。
有传言说,这位是怀着孩子嫁入王府的,还说这腹中的孩子就是多尔衮的,这两个人在豪格活着的时候暗通款曲,在豪格死后就在一起了。
这说法还挺有流传度的,宁翘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就目前当然看不出什么。但不妨碍她对博尔济吉特氏没有好感。
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家里姐妹真多,皇太极身边有许多,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他们兄弟子侄身边也是挺多的,还都是姑姑姊妹共侍一夫。
宁翘这心里危机感好重的。
这要是叫府里的博尔济吉特氏抱团了,那还能有她的活路吗?
她这里想着她的心事,却没瞧见旁边不远的地方,坐着多铎的侧福晋佟佳氏。佟佳氏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宁翘,片刻后,唇角勾起一抹轻轻的笑意。
在凉帐底下坐了半日,宁翘还是跟李氏一道下场跑了半圈。
自然有人看她们的,宁翘也不在意这个,倒是李氏总是很担心的望着她。
宁翘笑道:“没事。别担心这个了。你好好练你的马吧。”
李氏方才也瞧见了乌梁海氏的骑术,觉得与自己相差无几,但是她排在很后面,所以还有些时日可以练习。
乌梁海氏很努力的在练习的。李氏的目标是跟乌梁海氏打个平手,这样对两方都有很好的交代了。所以她就得很努力的练习,不能被乌梁海氏丢下。
宁翘回去的时候,拿着扇面挡着自个儿的脸:“虽没有直接晒着,但这么练马,迟早是要晒黑的。这回去可得想个法子,总不能变成个黑炭头吧。”
烟雨抿着嘴笑:“姑娘天生丽质,怎么会晒黑呢?”
要说起来还真是,烟雨在旁边瞧的真真的,练马的时候好几个福晋跑了一圈回来,就像是晒黑了似的,偏她们姑娘不怎么出汗不说,在太阳底下骑马那模样,像个发光的白团子似的。
别提有多好看了。
多尔衮晚间回来,瞧见小丫头一脸的水润润,眼睛里的水色韵浓,更显得娇嫩漂亮,忍不住伸手抹了一下,香香软软的,也不知抹的什么,光滑水亮。
“今日练马了?”
多尔衮在外头,早听见她们这边的事情了。
“是呀。”
多尔衮更衣,宁翘也跟着进去了,有奴才在,宁翘也没动手,多尔衮望着宁翘眉眼软和,宁翘等人走了,才小声抱怨道,“主子爷怎么什么都不和奴才说呢?奴才今儿去了才知道,原来还有个分组赛马。”
抱怨的声音都娇娇的,多尔衮牵着手将人带出来,眉眼间含了一点点笑意。
多尔衮说:“怕吓着你。本王吩咐人看着你了。不会叫你吃亏的。”
见多尔衮笑,宁翘就想,他今日应当是心情好了的。
宁翘道:“奴才胆子也没那么小嘛。就是不知道主子爷心里是个什么章程。主子爷是想奴才赢,还是想奴才输呢?”
没有府里的女人们在跟前,没有福晋没有佟佳氏,没有那么深的天堑般的距离,两个人朝夕相处的几日,倒是比在府里的时候还要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