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眼皮子一跳,当即感慨地叹了声,“应小娘子你的话,被贵人上赶着送好物件,倒不奇怪……哎,老夫倚老卖老劝一句,你心眼实在,别上人的当。送名贵象牙扇给你的贵人心思多半不简单呐。”
应小满虽然心眼实在,但人又不傻。
二月里误入雁家当天,雁二郎领着她进门,屁股没坐稳,她正低头端详大冷天被硬塞手里的冰凉凉的扇子,就有管事拿一份写好的契书进屋要她按手印。
当时,雁家管事矜持对她道:“二郎看中你是你的福分。这把象牙扇是赐你的,你自己收好。入了我们雁家,锦衣玉食、绫罗绸缎样样不缺。二郎尚未娶妻,按规矩不能先纳妾,你先在二郎屋里伺候着,日后少不了抬举你一场富贵。”
……
当时,雁家管事矜持对她道:“二郎看中你是你的福分。这把象牙扇是赐你的,你自己收好。入了我们雁家,锦衣玉食、绫罗绸缎样样不缺。二郎尚未娶妻,按规矩不能先纳妾,你先在二郎屋里伺候着,日后少不了抬举你一场富贵。”
应小满骤听到“纳妾”
“伺候”
,顿时感觉不对。吃惊之下起身就走,倒把扇子给忘个干净。直到一路打出门去才意识到象牙扇还抓在手里。
往事历历,惹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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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芋圆了。阿姐看,阿姐看!”
为了证实她没撒谎,阿织的小身体往榻上一扑,原样又摔在榻上男人的胸口,硬生生压出一声闷哼。
应小满:“……”
应小满急忙把阿织抱去炕下,俯身凑近看去,昏睡多日的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果然是双眼皮。
一双天生眼尾微微上挑的漂亮桃花眼,两只眸子雾蒙蒙的,仿佛浸湿了京城三月的春雨雾气。
应小满抱着阿织坐在炕边,两人睁大四只乌溜溜的眼,屏息静气地等着。等了半晌,人却始终毫无动静,只有睁开的眼睛昭显人已清醒的事实,就这么定定地望着,也不知能不能看清眼前景象。
良久,应小满迟疑地左右挥挥手。“看得见么?”
男人终于眨了下眼。嘴唇开合几下,吐出的依旧是气声。
阿织小跑出屋,捧一盏温水回来。应小满把所有门窗都打开,让屋里更为亮堂,将瓷碗递过去小心喂几口水,男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回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说话时依旧是半醒未醒的迷茫神色,恍惚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开口也是极细微的沙哑嗓音,“皎……皎……珠……”
应小满:?
茫然和阿织对视一眼。
应小满:“交什么猪?”
手边的温水递过去唇边,连喂几口,炕上躺着的郎君迷茫半阖的眼睛闭上又睁开。
眼前的虚幻重影渐渐消失,阳光越过迷雾,映进现世的屋瓦窗桌。
这是一座结构粗陋的砖瓦房,看得出有年头了。剥落的墙漆被仔细修补过,遗留下深浅斑驳痕迹。
桌椅家具擦拭得干干净净,俱是多年旧物,短缺一截的桌腿用瓦片垫起,凑合着继续使用。
阳光从窗户映进来,映在炕边坐着的少女和幼童身上。暖色阳光从窗外映照在少女的素衣布裙上,鸦色尾垂在肩头,明眸皓齿,朱唇渥丹,象牙色的肌肤仿佛在光。
昏昧时惊鸿一瞥的残余印象,他落水之后误入瑶池仙境,绮年玉貌的仙子涉水而来,将他从水中托起,救下他的性命……
幻觉?他不觉得是幻觉。
男人久久地凝视着眼前人,混乱地想,“昆仑山神女和仙童?不对,神女理应着仙衣……为何无人供奉神女七彩仙衣……”
应小满坐近几分,担忧地挥了挥手,“你还是看不见我?”
男人浑身一震。
映照在素色衣裳上的阳光,落在他重影的视野里,凭空添加七彩绚丽颜色。神女素衣沾染艳色,脚踩祥云翩然而来。
“皎珠……”
满室安静,半清醒半迷蒙的郎君恍惚地说:“皎珠浴光,绯衣染尘。若轻云之蔽月,又若流风之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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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