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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穿上了娘服，蓋上了紅蓋頭。

「哥哥，你在想什麼？」

小荷的聲音如驚雷一樣在秦飛耳邊響起，他猛地回神，看向那個拉著「娘子」一步步向他走來的靳櫟，他深吸了兩口氣，拉著小荷退後了兩步，離得遠了點。

然後他看著那兩人以天地為證，三拜守白頭。

「牆上貼囍，你身著紅衣，這輩子都是我的人。」秦飛想過的婚禮有很多種，唯一不變的是他想和靳櫟永遠在一起。

秦飛感覺眼睛鼻子有點酸澀，他沒想到生前沒能盼到的事，死後竟是在這樣一個小天地里，以這樣一個奇怪的形式，算是圓了願？

只不過郎不是郎，娘不是娘。

「小荷，如果任務失敗，會有什麼懲罰？」秦飛看著那兩人拜了堂又進到了小木屋裡，低頭啞聲問道。

「這個副本其實難度不高，」小荷不屑的輕哼了一聲，「不過很多懲罰都分人的，大部分任務失敗的懲罰都是扣戾氣值上限，最嚴重的就是罰到十八層地獄。」

秦飛點了點頭，這時不知從何處又響起了那唱戲的聲音，絲絲縷縷，若即若離，不如一開始的驚雷炸響，反而像昨晚一樣，秦飛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那是小屋的另一方，可以說是……林子的更深處。

秦飛往那邊走去，也不只是多遠，可能只有幾步，也可能走了很久，在這個子空間的感知變得格外遲鈍，反正他最後看到了……一群娘。

放眼望去，都是蓋著紅蓋頭穿著娘服的人，既不混亂也不整齊，只是各站各的互不相擾，站的端端正正，如果是橫著放的話，那樣子更像是躺在棺材裡。

這應該就是那些被貢獻的娘吧。

秦飛沒再靠近那裡，而是想找那個唱詞的聲源處，他掃視了一圈，然後凝神看向最左邊，那裡聲音是最明顯的。

他緩步走過去，居然看到了他一開始看到的那個怪人，不止一個，還有很多，穿著普通，此時安靜的待在原地，沒有嘎吱嘎吱的聲響，但就那樣子，也實在嚇人。

「那是什麼？」秦飛問小荷。

「傀儡。」小荷答道。

「不是人？」

「不是呀，傀儡就是傀儡。」

秦飛沉默了一會兒，覺得他對這個遊戲副本的設定還是沒了解完整，像突然出現了這種怪力亂神，他就不能完全理解。

不過也沒時間讓他去消化，那個唱詞聲音突然變大，女聲淒切，男聲悲憤，仿佛真讓人看到了西楚霸王的怨憤與無可奈何。

但出現在這裡，應該可能是真正的鬼郎的怨憤與無可奈何。

一個丰神俊朗的男人穿梭在那群傀儡之間，往那群娘子裡去，嘴裡喃喃著什麼。

秦飛覺得可能是鬼郎心上人的名字？一個落魄的男人愛上了富家千金，結果被拆散，女的身死，男的回來，好老的套路。

秦飛以為自己應該可以看到一出，鬼郎找愛人的好戲，但那鬼郎卻突然回頭看向了他，那眼神之惡毒，把秦飛看的一激靈，他以為子空間的人應該是看不到他的，這鬼郎可以看到他？

沒待他多想，鬼郎已經朝他猛撲過來，帶著迅猛無比的氣勢，仿佛要將闖入者狠狠撕碎。

秦飛大驚，想要避開，卻沒法動彈，這他娘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

不過他沒迎來鬼郎那迅猛一擊，有人幫他擋住了，他看著那個他前一秒還在肖想的人，後一秒就擋到了他前頭，整個胸膛都被鬼郎的手貫穿，可那眼裡還是飽含柔情，看著秦飛，表情也是不可能出現在那張臉上的溫柔深情。

秦飛聽到他用靳櫟那磁性低沉的聲音，緩緩說了一句，帶著無限溫柔。

「別怕。」

秦飛心臟抽疼了一下，感覺靈魂被狠狠抽了一下，他猛地回了神，就像出竅的靈魂突然歸了位一般，狠狠打了個顫，收回了摸在那神龕上的手。

「秦飛？」

還是一樣的磁性而低沉，不是那種溫柔的能溢出水，可還是很好聽，秦飛愣怔的轉頭看去，前一秒在他面前被穿了個窟窿的靳櫟，這一秒好生生的站在他旁邊，皺著眉頭擔憂的看著他。

那種心理落差，秦飛差點鼻頭一酸落了淚，他看著靳櫟久久回不了神，硬生生把那種難受的感覺給逼了回去。

靳櫟疑惑又擔憂的看著秦飛，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不明白就只是摸了一下神龕，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那複雜又帶著傷感的眼神，真像他死的時候，秦飛也是這樣看著他。

這讓他突然有點興奮，那種只有秦飛能帶給他的，來自靈魂的戰慄，這世上再沒有誰，比秦飛更愛他，也沒有誰比他更愛秦飛，他們從相遇那一刻，就註定是天作之合。

秦飛伸手抓住靳櫟在他面前亂晃的手，抿了抿唇，輕聲問道：「靳櫟，你有沒有事瞞著我？」

靳櫟歪頭想了想，咧嘴一笑，反握住秦飛的手，「我瞞著你的事可多了，你說哪件？」

「也是，」靳櫟這直白在秦飛意料之中，這人向來腦子不正常，對他連敷衍都懶得，於是他又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我？」

靳櫟笑得眉眼彎彎，上前一步摟住秦飛，湊過去蹭了蹭秦飛的臉，語氣很是親昵，「是啊，特別想。」

秦飛眼中的光明明滅滅，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突然勾住靳櫟的腿，把人放倒，然後壓到了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