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张氏一怔。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做全礼数,怎么还真就应下了
王延不是从来都不愿麻烦旁人的么
薛张氏本就不满意王延这个未来姑爷,见他这般不识趣,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未免被王延现,场面难看,她吩咐两个儿子招呼王延,便脚步飞快地往厨房去了。
窘迫尴尬之色从王延脸上一闪而过。
他并非无知无觉,从前他爹还在时,王家和薛家是门当户对,前些年他爹去了,娘又缠绵病榻,耗光了家底,如今他穷困潦倒,与薛家结亲变成了高攀,难免要看些脸色。
薛青姝是个好姑娘,能娶到她,是他的幸运。
薛家没有悔婚,他只有感激的份。
若非今天还有正事,他绝对不会留下叨扰。
一杯清茶而已,王延硬是喝了小半个时辰,待他将茶喝完,薛柏林也骑着毛驴回来了,看到薛柏林出现在院门口,他连忙放下茶杯,迎上前去。
与他一同上前的还有薛氏兄弟。
“爹,您回来了。”
“爹,今天教学累不累啊”
薛柏林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眉宇间隐隐含怒,没有理会两个儿子,径直问起了王延的来意。
王延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是清楚的。
“你来了,可是有事”
王延拱手行礼,“伯父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跟我来。”
薛柏林领着王延进了书房。
他们能有什么好谈留在原地的薛青航,望着书房的方向,表情若有所思。
片刻后,薛青航凑近薛青远,压低声音道“你去听听看他们在说什么。”
“我不去,被爹现了我就惨了。”
薛青远全身都写着抗拒。
“快去,我感觉不大妙,说不定他们在说丢银子的事。”
薛青远当即嘶了一口凉气,“嘶不不会吧我这就去。”
书房里的谈话内容,不只是薛氏兄弟好奇,青姝也同样好奇。
好在她耳力过人,并不需要蹲墙根。
薛家的房子面积不大,她只需用心去听,就能将这家人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书房里,薛柏林在书桌后坐下,打量了颔低眉的王延一眼,神色颇有些复杂。
想当初,他和王延的爹同一年考中秀才,交情匪浅,想着王秀才天赋甚高,有望再进一步,他这才替闺女订下这门亲事。
哪曾想,王秀才是个短命的,没等中举就一命呜呼了。
薛柏林自问不是个短视之人,一时落魄并不能代表什么,王延自幼聪敏,是个读书的好材料,若心无旁骛一心向学,日后未必没有出头之日,只可惜他为了生计置学业于不顾,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愚不可及。
“你难得来一趟,可是婚期将至,遇上了什么困难若是如此,倒不必心焦,你和姝儿的婚事,早年你父亲在时就过了礼,只差一场婚礼,婚礼上的桌席,你尽力而为便可。”
过了礼也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想到这一茬,薛柏林心揪了一下。
“婚礼之事,不敢劳烦伯父,此次前来,是有一事告知。”
“哦何事”
王延道“近来我在县城接了一些替人做账的活计,今日替百味楼做账时,偶然现青远五天前,从百味楼购得一批燕窝,价值五十六两纹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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