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渾身通黑,只有兩隻前爪是白色的。
她當即給它取了名字:「喂,白手套!」
野狗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又轉回去翻找發臭的垃圾堆。
垃圾站雖然儲量豐富,可在這裡挖找,又能找到多少呢。安蕎覺得這狗傻,不似上次在便利店外見到的那隻精明,看見她就上來討吃的。
她打開副駕的車兜。
因為常常自駕出遊,又常常去荒無人煙的無人區,她車上的裝備是很齊全的。
衛星電話,急救毯,壓縮餅乾,罐頭,對講機。種種東西塞在小小的車兜里,雜亂中蘊藏著點有序。
安蕎從中找出一個肉罐頭,拉開蓋子,又叫它:「誒,傻狗!」
狗沒理她。
「白手套!」
狗還是沒理她。
安蕎只好用上絕招:「嘬嘬嘬!」
白手套終於疑惑地轉過了腦袋,一抬頭,就看見了安蕎手裡的肉罐頭。
那一瞬,安蕎第一次在一條狗的眼睛裡看到了光。
流浪多年,從沒有被人投餵過的可憐傢伙,每天就在垃圾桶里找飯吃,餓得身上沒一點肉。
它看見拿著罐頭的安蕎,像信徒看見了上帝。
安蕎下了車,將罐頭拿在手裡。她一蹲下,就見白手套飛奔而來,衝到了罐頭面前,尾巴甩到天上去了。
安蕎把罐頭扣在地上。
肉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了狗的面前,它終於t?可以吃上點好的。
「吃吧。」
小傢伙沒有猶豫,三兩口就咬完了肉。地上殘餘的肉湯又被它舔得一乾二淨,可憐的樣子讓安蕎同情心打發,又拆了兩包壓縮餅乾給它。
「好吃不,白手套?」
狗看她一眼,甩甩尾巴作為回答。
安蕎微笑起來,悠閒愜意地看著它吃。
時間緩緩流淌,天也越來越亮。村子裡漸漸有了動靜,也有些院落里亮了燈。
一輛拖掛車從後山的方向開來,晃晃蕩盪地朝村外駛去。
安蕎轉頭,遠遠看了一眼,看見那拖車的車廂里是一匹馬。
馬純白髮亮,高大又漂亮,和孫建發家的那匹大白有的一比。
她不知道這輛車這麼早,要把馬運到哪裡去。只覺得馬兒辛苦,這一大早就要被挖起來上班。
這馬實在漂亮,當車越開越近,從她身後路過時,她又轉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她皺起了眉頭。
因為那匹很像大白的白馬,額頭上竟然也有一根麻花辮。
和她當初給大白編得那根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