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蕎並不在乎錢,只是對價格的差異好奇了一句。沒想到能得點優惠,她也沒傻到不要這份便宜。
付完了錢,她套上冰袖,點上煙出門。
剛才那輛摩托已經開走,想來就是那個男人的。
老闆的話,又在她心裡想了一遍。
「來我們村幹活」,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那男人,其實並不是村里本地人。
他跟她一樣,是從外面來到了壩上草原的。
安蕎玩味地想,如果不是在這一片河北北部的草原,那究竟是什麼地方,才養出了他這一身土生土長的野性。
不少猜測在她腦中閃過,無一例外,都是遼闊又壯美的邊境地帶。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生養他的地方,遼遠的自由感,一定不會遜色於壩上。
煙入肺,又吐出,繚繞在她身邊,被風吹散。
第8章蘇德
下午兩點多,早上那批客人騎著馬回來。
孫建發和安蕎牽著馬輔助客人下馬,領頭的客人看著時間算了算錢,給孫建發掃碼結帳。
安蕎則一匹匹把馬牽回去,拴在欄杆上。
小李和小胖乖乖巧巧地回去了,而一匹紅棕色的馬,安蕎怎麼都牽不動。
她費勁拉著鋼繩,但馬兒像是腳上扎了根,死活不肯走一步。
孫建發錯眼瞧見了,假意在它屁股後邊嚇唬它一下,它才跟著安蕎往回走。
剛才騎它的客人樂呵呵地說:「別的馬都是不肯出圈,只想著回家。就它是只想著在外邊跑,連家都不肯回。剛才回來的路上,它還跟我磨洋工。」
孫建發也說:「花生就是這樣,別的毛病沒有,就是不著家。」
安蕎聽在心裡,知道了它叫花生。
那麼,土豆和蘋果,便是最後剩下還沒牽回去的這兩匹馬了。
她正想著,等客人走了直接問一問孫師傅它們誰是誰,但一上手牽動那匹蒙古馬,她瞬間便分出了它們的名字。
這矮腳的蒙古馬,額頭前的白額刺毛,正正好好就是個蘋果的形狀。
最上邊的中間凹下去一塊,底下圓圓潤潤突出來,像是個畫上去的蘋果。
無疑,它就是蘋果。
而土豆這個名字,應該就屬於邊上那隻高大的白馬了。
孫建發送走了客人,安蕎也已經把馬都拴了回去。
他不放心她在欄杆上系的繩結,特地到欄杆邊看了一眼,卻發現她拴馬繩的手法與他的手法如出一轍,連前後的長短都控制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