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鑒愁眉苦臉的。
等他洗完澡刷完牙,回到自己的臥室刷了一會兒手機,刷來刷去心裡也不安定,於是穿上拖鞋往駱書在的客臥裡面摸。
姜鑒把門悄悄推開一道小縫,就看到駱書坐在客臥的桌子前刷題。
看看,什麼叫做差距。
有人喝醉酒擼貓,有人喝醉酒刷題。
姜鑒偷偷摸摸地潛進去,從駱書的背後看了一眼。
駱書做題做的專注,幾乎掃一眼題干就就在下面圈答案了。
姜鑒:「……」
這才叫考場神棍吧?我選擇題擲骰子都沒他快!
駱書寫著寫著突然停筆,轉過頭來看姜鑒。就像所有上課的時候被姜鑒偷偷用胳膊拐了一下一樣,目光淡然中透著一點探尋。
姜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這會兒沒話找話,「你打算刷到哪一頁?」
駱書:「看時間吧。」
姜鑒心說,刷到一點是嗎?
駱書想了想,「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姜鑒:「說。」
駱書:「杯子,為什麼是裂開的?」
駱書問的沒頭沒尾,姜鑒自然也反應不過來對方說的什麼杯子。
駱書給姜鑒比劃了一下,不太圓,藍紫漸變,浩渺星河。
姜鑒在駱書比劃的時候終於有了點這個人喝醉酒的實感。
雖然動作並不誇張,但是有種很不駱書的可愛。
駱書看姜鑒唇角的弧度越來越深,就停了下來,「?」
姜鑒:「那個杯子是我媽的,她一個愛好陶藝的同學送給她的,獨一無二隻此一個。她出事之後我回家,那個杯子就在地上,摔成兩半了,我那時候腦子裡缺根弦,總覺得杯子裂開了和我媽走了有什麼特殊的聯繫,我就很固執地找人把杯子修好了。」
就好像修好了,那個人就會像杯子一樣回來。
此時姜鑒說的雲淡風輕,好像一點也不悲傷。
事實上,在這一刻,他確實不悲傷。
可能是剛剛駱書的可愛奠定了不錯的情緒基礎,姜鑒格外的平和地就說出來了。
他還沒和人說起過杯子的事。
知道杯子的人不多,可能只有周姨,但她憑藉天生母性的悲憫,對此保持了心照不宣的沉默。
至於姜知遠,原本他才是最該和姜鑒一起共享悲傷的人,但姜知遠,不說也罷。
駱書垂眸望著姜鑒,原本沉靜的目光中像是撒進了一片溶溶月光。
姜鑒想到了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可能偶爾會有魚兒從水底躍出,在寂靜的夜裡發出些稀碎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