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桥仍是空洞地看向门外,不言也不语。
“咳咳咳,”
楚邑轩的右手不停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金戒指,以此提醒安桥。
安桥回过神来,声音艰难地从她嘶哑的喉咙里发出来:“我……”
喉咙几乎失声。
瞧,声音都在抗拒呢。安桥无声地苦笑。
楚邑轩不耐烦,阴骘的双眼瞪向安桥,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又是这个眼神,是逼她妥协么?很好,他成功了。
“我愿……”
“她不愿意。”
霸道强势的声音猛地打断了安桥的回答,那抹熟悉的挺拔的身影,正逆光站在日光强烈的教堂门口,定定地看着她。
赫凌尧……
熟悉的黑色风衣、熟悉的五官和身形以及……熟悉的赫凌尧。
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身后,是大批的保镖。安桥认识,这是他最信任的那一批。
现场所有的宾客都惊诧地看向大门口,动作空前一致。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吸引了大家。人呐,事不关己时,便总是喜欢看戏。
“安桥。”
神父身旁的楚邑轩压制住心底的震惊,恶狠狠地叫她,道:“别忘了你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真是讽刺,也好,做完了,就不会那么累了……
“我……”
“安桥你要是敢嫁给他,我就用这里所有的命给你们的婚礼祭奠。”
嗜血的声音将安桥再次打断。
他逆光站在强烈的日光下,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紧抿着的薄唇,刀削似的轮廓,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一个随意的动作,气场全开。
现场的宾客颤抖起来,这事和他们没关啊?为什么要拿他们的命祭奠?于是,他们纷纷起身逃离,却被迅速围在四周的黑衣保镖拿刀抵了回来。
“我赫凌尧这场戏,你们既然开始看了,就容不得你们自行结束。”
阴骘的嗓音,穿透力极强。
话是对宾客说的,眼神却死死地盯着她。
安桥再次缄默。
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她的生命,早在妈妈倒下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意义。这里所有人?和爸爸比起来,她更想救爸爸。那剩余的罪,她一个人去炼狱还吧。
“安桥,我说到做到。”
赫凌尧说完,迈步走近。
那是安桥刚刚进场的走道,早已洒满颜色鲜艳的红色玫瑰。赫凌尧踏着它们,一步步朝安桥走来。
“安桥。”
楚邑轩彻底失了耐性,欲伸手去扣安桥的手。
“砰……”
一声枪响,楚邑轩刚抬起的胳膊被子弹打中,整个人被震得后退好几步。
“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枪是赫凌尧开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饶是这些颤抖着专门看戏的人,也并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赫凌尧快步上前,一把将安桥拉入自己怀中,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道:“安桥,你是我的。”
似乎是在宣布所有权,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听着赫凌尧的声音,安桥感觉自己麻木的心,又终于跳动起来,她双手微微抬起,想要紧紧抱住这个想念已久的怀抱。蓦地,她回过神来,一把推开环抱着她的男人,随即虚弱的声音响起:“赫凌尧,放过我吧。”
因为,她也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