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失落,也很疑惑:
“难不成姑姑一家搬走了?”
想到这,我转身去了村里情报站中心——小卖店。
一进小卖店,屋内烟雾缭绕,本来打麻将的嘈杂人声,这一刻因为我进来,全场安静。
“哎,这不是老夏家那小子么,出来了!”
小卖店老板喊了一句,大腹便便的向我走了过来。
我尴尬一笑问道:
“二大爷,我姑姑她家怎么没人啊?”
小卖店老板摆手道:
“嗨,你还不知道吧!你进去第二年,你姑父从工地干活的时候,被电打死了!”
“听说老板赔了两万,然后你姑姑带着你弟就搬走了!”
小卖店老板说完,随后从货架上拿下一包红梅烟,递给我说道:
“小天,拿着抽吧,二大爷送你的,刚出来去城里洗个澡吧,去去晦气!”
“你今年也二十一了,找个工作先好好干着,你脑袋从小就好使,只要脚踏实地,错不了!”
我接过香烟道了声谢,的确,以前我不抽烟,但从监狱里出来的,又有几个学不会的?
谢过了二大爷,我便推门转身离开,临出门的时候,清楚的听到身后的乡亲,对我的议论声。
手里拿着红梅,我拆开包装点了一颗,一路上抽着烟顶着雪,来到了村头等车。
我觉得应该按照二大爷说的,去城里找个工作先干着,起码要解决生存问题。
同时想到姑姑搬家,心里不由得感到凄凉和失落,可能这个时候开始,我就再没有亲人了。
一根烟抽完,我随意丢在地上,脑中不由得浮现两个人影。
一个是我的女神吴夕冉,三年没见,她应该上大学,开始了新的人生,而我不过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
两个人的人生天差地别,只能将这高中开始的感情,随着那在雪地里熄灭的烟一样告别。
而脑海中的另一个人,是我在监狱中认识的好大哥,自称虎哥。
虎哥在监狱中特别照顾我,他因为恶性斗殴,致一人死亡,被判了七年,但去年秋天,就已经刑满释放!
虎哥说,他在冰城也算是地方一虎,名下一家洗浴中心,一家宾馆,让我出狱后找他,他可以让我吃香的喝辣的。
他的电话我倒背如流,但我不知道该不该找他,我知道他是混社会的,我不想走这条路。
但眼下我无处可去,想找他作为个依靠,又不知道一年没联系,他是否还会记得我!
等了一个小时,直到我手脚被冻的有些疼的时候,客车终于摇摇晃晃的来了。
我上了车付了钱,抓着扶手挤在人群中,脑中一遍又一遍的想着虎哥的号码。
……
到了城里,我看着兜里仅剩的十五块钱,叹了口气来到个报亭前。
“大爷,我打个电话!”
报亭里的大爷瞥了我一眼:
“短途三毛,长途五毛!”
大爷说完就继续看着手中的报纸,我扔了一块钱过去,接着按照脑中的记忆,按下了改变我一生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