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今夜过后你就解脱了,尽可以去见想见的人了。”
祝宝凤用左手托住汤婆子,伸出右手去扶她,在接触到那双冰冷如枯骨的双手时,心中忽然恶念一起:人死后是不是真的有魂魄?可以和人纠缠不休?
“从前的事千万莫放在心上,皇上他不值得你念想。若不是他,你兴许还能有个孩子,留些念想,也不至像今日这般,万念俱灰。”
祝宝凤开口,拿手抚了抚那双曾经如柔夷般的玉手。
冷含樱原本了却一切准备闭上的双眼,此刻忽又怒目圆睁:怪不得!怪不得皇上得知她有孕时连御医都没宣就不喜反怒!原来是这样!
“多谢皇后娘娘指点,日后我化作厉鬼也要来找他算账!”
冷含樱砰砰磕了几个响头,不等祝宝凤开口让她选白绫或毒酒,便一头撞上桌角,满头流血,接着便顺着桌子腿瘫软下去,倒在地上抖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没想到良妃娘娘还有如此刚烈的一面。”
夏喜一下子接受不了,不忍直视这惨烈景象,别过头去悄悄摸了把泪。
“娘娘,这如何是好啊?”
春安惊慌,这与她们来时计划的结果出入太大。
祝宝凤起身,坐的久了,脚有些软。她扶着椅子走了几步,松松身子。对夏喜耳语几句,又朝春安吩咐了些事,便一个人走到院子里大口吸着鲜空气。几个久未修剪的大树枝子姿势鬼魅的长着,在烟灰色的夜空里将院子里的天空化成支离破碎的几块。
屋子里,春安收拾着冷含樱的遗物,夏喜将她额头的血擦净换了身体面衣裳,将人收拾妥当,拿草席裹了,连夜送走。
倾樱殿一场大火,将昔日繁华的亭台楼烧了个精光。生前风头无两的良妃娘娘死后连份体面的尸身都没有。
原以为她能母凭子贵,从此富贵无忧。不想一尸两命。
小宫人们闲聊时叽叽喳喳:
“我从前还羡慕过良妃娘娘呢,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没想到死的那么惨!”
“要不我爹说让我好好做事,老实本分呢!那破天的富贵咱也得有那个命格去压住啊!”
“哎,你当天晚上不是当值吗?就没听见呼救?怎就烧的那样彻底呀!她从前得的那些宝贝岂不是都没了!多可惜!”
“最近皇上和主子们都出去了,各处都松懈不少,我当时睡的死,确实没听见。”
……
众人聊的投入,没觉身后渐渐靠近的春安。
“春安姑姑!”
一个小丫头现了她,忙起身见礼。其他人见了也匆匆整理衣裳,朝春安见礼。
“你们平日做事辛苦,如今主子们外出松快松快也是人之常情。但别松快了几日就忘记自己的身份,去议论主子的是非。皇后娘娘最不喜捕风捉影,胡言乱语之人,提醒的话我只说一次,各位日后务必谨言慎行些,免得到时候受罚说上不体恤。”
几句话说的一众小宫人冷汗直下,连忙点头如捣蒜说不敢。春安见她们被震慑住,也就点点头走了。
原想着处置完良妃娘娘,皇后娘娘能开怀高兴些,不想回去时皇后娘娘又在睡着。
“夏喜姐姐,最近娘娘睡得是不是太频繁了些?”
春安有些不安,往日娘娘可没如今那么嗜睡,一日要睡上六七个时辰。
“春困秋乏吧,许是最近烦心事多,娘娘累着了。”
夏喜压低声音回着,有时候她真不理解娘娘怎么就看上春安了,蠢蠢笨笨的,该问的不问,不该问的又问。胆子也小,也没什么主见,就唯有忠心这点好处。
“去小厨房看看给娘娘炖的鸽子汤好了没?晚上娘娘要用的。”
夏喜打了她走,想着眼不见心不烦。
第18章根本就是个泼皮无赖
伏灵山物产丰富,不仅有飞禽走兽,还有野味山菌无数。每年各宫跟来的宫女太监都会在闲暇时挎上竹筐,去山上摘菌挖笋,就地处理后装箱带回,留着冬日里吃锅子用。
这天梁臻和其他人都在午睡,阿团睡不着便挎着竹篮往山上走,准备摘点野菌子给郑旭送去,这次来他只带了小顺子一人伺候,想必他们除了狩猎,也没多少闲功夫去收集菌子和笋。孙玉的事情她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改天遇上了直接问问便是。
显眼地方的菌子已被动作快的摘了个七七八八,阿团越走越远,完全投入,渐渐入了僻静处,待回过神来,眼前只剩下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还有树旁的溪流。
她暗叫不好:遭了!迷路了!
阿团慌了,转过身准备往回走,身后忽然传来鞭笞声,紧接着便是男人痛苦的嚎叫,然后便是扑通一下,好像有人落水了!
“哎呀呀——”
阿团扔下竹篮,冲到溪水边,嘴里叫着:“别想不开呀!好死不如赖活着!”
然而跑到跟前,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没人在水里扑棱挣扎,只有一个身材高大健美,肤色偏黑的英俊男人正一丝不挂的站在溪流里捧水洗澡,不是太监,应当是皇子或质子。
“对不住了这位殿下,我,我,我以为有人要跳水呢!”
阿团背过身去,拿手捂住眼睛,浑身哆嗦。
太子梁晏清最近心里不痛快,父皇母后轮番啰嗦,回到家祝鸢还不肯给他清净,一点关怀体贴都没有,还要再把那些他从小听到大的话念叨一遍。他左等右等终于等来秋猎,跑到这山里躲清净,刚脱下衣服想痛痛快快洗个澡,还被个小宫女看了个精光,简直气煞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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