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就是一壶开水。
“萧指挥使,真是不好意思,家里,没有茶叶了。”
辛渐有些羞愧地道。
不管今日萧定上门是抱了什么样的心思,但人家还没进门,就替自己清理了外头的那些泼皮,进门之后又立即去替自己的母亲请太医。以自己的地位,请太医来诊治,那只能是痴心枉想。
可自己一碗白开水待客,实在不是待客之道。
“无妨!”
萧定摇摇头,道:“在战场之上,我连马尿都喝过。不管是白开水,还是价值万金的贡茶,喝到肚子里,不就是两个字,解渴吗?”
“大哥,还有雅致,情,文化……”
一边的萧诚听不下去了,接嘴道。
“去去去!”
萧定一挥手道:“我与辛押正说话,你这个读书人,一边儿去。”
萧诚一笑,不再说话,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就屋子里原本的家具、装饰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个家原本至少是一个小康水准的,不过现在嘛,就着实惨了一点儿。
“萧指挥使,恕小人冒昧,今日您过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何事?”
辛渐惴惴不安地问道。
“校场之上一番较量,萧某人觉得辛押正是一条英雄好汉,所以今日特来拜访!”
萧定道。
“手下败将,岂敢言勇?”
辛渐叹了一口气。
“不不不。”
萧定摇头道:“如果咱们两个,就是一对一的较量,我不带那十个兄弟,你也不带那一百个龙卫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辛押正是一头猛虎,可惜了,一头猛虎却碰上了一百个猪队友,不但帮不了忙,反而尽扯后腿。”
一边的萧诚又踱了回来,插嘴道:“辛押正之败,非战之罪也。”
“指挥使的勇猛,小人自愧不如。”
对于两人武技的高低,辛渐却是有着自知之明的,他真不是萧定的对手,不过是支撑时间的长短而已。
“我们两个,就不需要互相吹捧了。”
萧定一抹胡子,道:“我是个爽快人,也就直话直说,我是听说了你如今过得不大如意,所以想过来问你一声,愿不愿意跟我走?”
辛渐一怔,坐在板凳之上,却是半晌没有了言语。
“辛押正,以你之功夫,何须要在京城受这些鸟人的腌臢气,跟着我去边地,所有功名利禄,一马一刀一枪,全都拼了回来。”
萧定厉声道。“想那黄海,区区一个正将,不过是仗着老子的势而已,不仅让你自己生不如死,也让你家人跟着受累!何不就此舍去,将来锦衣而归,坐在白虎节堂之上,看他在下向你叩头,岂不快哉!”
“不瞒指挥使,小人自然是不想如此,也想远走高飞,去另立一番功业,可是家有高堂在上,且身染沉苛,家母自小便生于斯,长于斯,如今这般模样,我,我岂能远离?”
辛渐垂头道。
大宋以孝立国,辛渐此话一出,萧定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听说辛押正你已经被除了军藉,以后如何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