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置若罔闻,在所有人杀人的视线中,自顾自的抓着褚箫儿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褚箫儿瞪大眼睛,就见他非但不收敛,末了还在她手上蹭了蹭。
褚箫儿下意识想到以前在路边看到的流浪小狗。
也是这样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好像在期盼着褚箫儿会把它带回家。
可惜褚箫儿不喜欢养狗。
褚箫儿眼中满是嫌恶。
少年顿了一瞬,突然在她的脚边跪了下来,鸡窝似的头轻轻的贴着她的小腿肚,还捧着褚箫儿的手在他乱蓬蓬的头上呼了两把。
跟杂草一样。
褚箫儿终于知道他是在做什么了。他在道歉,以兽类的方式求褚箫儿不要生气了。
褚箫儿毫不意外,作为一个在角斗场生存的人,经常只能和兽类接触生活,行为性格被逐渐同化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褚箫儿作为一个上辈子被所有人厌弃的人来说,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少年身上没有丝毫对她的恶意,就连握住她手腕的那两只手力气都很小,刻意放轻的动作像是怕弄疼她。
褚箫儿挣了挣,想把手收回来。
少年口中出低吼,像是在对她的行为表达不满,又像是在求饶。
褚箫儿想要甩开的手愣在了原地。
褚箫儿喜欢热闹,却极其不喜欢有人靠近,就连昭阳殿的宫女也只有极少数可以近身伺候,内殿里连基本的侍奉宫女都不要。
即便是贺生和贺礼这种贴身侍卫,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守在殿外等待指示。
昭阳殿的宫人大多都是怕褚箫儿的。
而面前的这个少年虽然姿态放的很低,却一点都没有敬怕的意味,更多的则是一种没有缘由的归顺和依赖。
依赖?
这个想法让褚箫儿心中诧异。
她和这家伙总共也就昨晚的时候见了一面,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年为什么会依赖她?
照理说,生死场上活下来的人应该会对人更加警惕,这家伙却恰恰相反,琥珀色的眼睛里有迷茫有好奇,却唯独没有戒备。
少年的手抓得并不紧,褚箫儿完全有能力抽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只是任由对方抓着在自己脑袋上呼噜。
良久,褚箫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会说话吗?现在说两句好听的,本殿下高兴了你就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