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眉頭緊皺,眸若一方幽譚,深不見底:「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騙到神君的眼淚。但唯有一條,你絕不可以成為他的太子妃!」
「你今日的冒死之舉,會毀了上清未來之主!也會毀了。。。」
今日二人的談話不知為啥逐漸有些火藥氣味,不似之前朋友間的調侃。今日陌生的不像百年好友,話語句末都帶著疏離和各司使命。
眼看司命動了真格,清黎也只好先行服輸:「知道了,我也是隨口開的玩笑罷了。再說了,要是我真的在凡間跟扶桑喜結連理,估計上清之地的那些老頭都要被我氣瘋了。一個小小的地仙,竟然攀上了上清的神君,想來都夠他們氣個個千百年的。」
「再說了,我還沒有傻到為了一滴眼淚,把自己嫁個一個不會笑、不會哭的木頭。」
言至於此,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才稍稍緩和了一些,但雙方都似悶著一口氣。
一路車路漫長,相顧無言。
司命看著清黎,腦中浮現出她曾經的模樣。她扒著他的衣袍,雙眼憤怒之中含著悲悽,似嗔非嗔:仙君,我想成仙,我想脫離人世。仙君,可否助我?此番欲哭不哭的模樣,讓他的心尖一顫。
司命顰眉:「清黎,你還記得成仙之前的事情嗎?」
平靜的聲音,柔柔的,淡淡的,有些許憐惜。
清黎磕著瓜子:「不記得。」
此言不假。
為仙的途徑無非其二,其一為靈物所化,生來就地位然,有著浩然強大的仙力。其二就是由凡人修生養性、歷經人世頹然成仙的。清黎是為數不多從凡人修煉成仙的。成仙以後,她以前為人的記憶已經被洗仙髓全部抹去,象徵著仙與人的脫胎換骨。
司命手腕一翻,化指為蘭解開了馬車內的仙法。
「既然你忘了,那便忘了吧。」
清黎白皙如青蔥的五指輕輕敲著木檀桌子,黑綠色落針月華緞斜裙微微擺動。
「司命,我們前世不會是夫妻吧?」
司命被嗆了一下,連連咳嗽不止。
清黎也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剛剛你那句話搞得我們之間好像有什麼三生三世的一樣。」
司命這才如往常一樣,猛把命簿往桌子上一拍:「誰要給你成為夫妻啊?那我這官還升不升了,本仙君才不想委身跟你一起住在永不見天日的忘川呢。」
「是是是,祝司命大人仙途發達。」
清黎挽起衣袖,一拍桌子:「司命,你為何給我寫一個如此落魄的命格?一出生便是無家可歸、被父母遺棄的,流落南陵數十年,孤苦無依。開局還差點被別人毒死,就不能給我寫一個逆天富貴之名,或者是一席封地的郡主嗎?」
司命歪頭,拖著尾音沉思片刻:「我寫的竟然這麼仁慈嗎?」
「這還仁慈?」
他接著提筆,暗笑:「那我再添幾筆?」
謝謝您咧~
陰府有孟婆不干鬼事,熬不出湯;上清有司命不干人事,專寫苦情劇本。
~
叄石山坐落於南陵境內,高山蒼翠遮住陽光,山氣日夕佳。遠處蜿蜒的青山可見,一斜陽從山頭灑落,朦朦朧朧的好似夢中,青白交相輝映。
河畔,兩少女背著背簍,彎著腰沿著山路採集著草藥,看見官路之上一輛馬車漸漸停泊在山下。隨之,幕帳被慢慢掀起,一位烏髮蟬鬢的侍衛先行一躍而下馬車,隨後姿態輕盈的少女緩緩踩著木鞍下了馬廂。
兩位少女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待看清來人是誰後立馬丟下背簍,小跑下山。
「清黎,清黎!」
「你沒死!我以為你被清河給毒死了,永遠離我們而去了。。」
清黎忽然瞟見她們在山腳下給自己立的土墳墓,窮地只有一個木頭上寫著墨字,墳頭還有些雜草冒出頭。
清黎嫣然一笑:「我再不回來,只怕這墳頭都要長成青青草原了。」
青黛和半夏遮遮掩掩,掩飾尷尬。接著把清黎前前後後,上上下下來回翻查了一個遍,激動地相擁。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等晚飯時,我再與你們細細講來。 」
三人承著夕陽,往著籬笆小院走去。
她們三人師從同師,都是先師週遊各地撿回來的遺孤,後養在南陵數十年教授巫蠱之術。每天同吃同睡,情誼之深堪比金山。先師在時,日子還算滋潤。先師走後,三人在南陵受盡族人白眼,可相比孤苦流浪也好上許多。這一切悲慘劇本,多虧有司命所寫!
矜貴雲,扶決風,一廖煙波被浩大的骨哨聲吹散,銀鈴四作。聲勢浩大,無不把山腳三人怔了一跳。
清黎視線穿過濃濃綠植,只窺見紅綢結彩的一角。
青黛:「一炷香的功夫,竟然又有人被毒倒了,也不知又是三家之中的哪一位候選人被清河毒倒了,竟讓她如此得意地奏響銀樂。」
南陵巫族細分兩派,兩派下再細分四世家,分別為清、溫、冷、寒四家。
清黎這才反應過來,今日是鬼卿節,三年一度選拔聖女之日。聖女相當一族領,擁有著在南陵的無上至權。
半夏愁容滿面:「說來也是可惜,每世家推舉兩人參與鬼卿節,你本繼承先師衣缽可以與清河一起參賽。只不過,昨夜你被清河算計,消失不見,所以長老院以為你逃賽。。。所以將你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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