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把糖含在腮帮子里,并不打算放过他:“我听说你当初是为了报祝琰的救命之恩才来的赤羽军。来,说说看,他怎么救的你?”
景珩叹了口气:“姑奶奶,你今晚是真不打算睡了?”
“嗯!”
安宁点头:“反正我明天有假!”
景珩无语,他明天没假!!!
“你要是不说,我就一直烦你,然后把这些竹简扔去给周淮安!”
安宁有恃无恐。
“……你跟周淮安很熟?”
鉴于安宁的社牛属性,除了一小部分对景珩恨屋及乌的人外,安宁现在在赤羽军里基本走哪都是熟人。用安宁的话说就是“她现在要是出去跟人干仗,随随便便就能摇出一个屯(五十个人)的小弟跟她走!”
周淮安虽然是周氏的少主,为人却比较坦荡。他对景珩更多的是少年人的不服输,想要与之一较高下,却没有太多阴暗心思,对安宁不会恨屋及乌。
因此,景珩不能确定安宁这社牛是不是在他去西陵的那段时间里,已经跟周淮安混成哥们儿了。
“那倒没有!不过他是少将军,这些事情本就该由他来做。你一个军师,忙再多,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安宁把腮帮子里的糖果挪到另一边的腮帮子里,白皙的皮肤在烛光下看起来像个软乎乎的小仓鼠:“别转移话题!快说!祝琰是怎么把你这冤种骗到手的?”
见安宁这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景珩不得不放下笔:“我以前在死斗场里待过,你知道吧?”
“知道啊,”
安宁点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我在死斗场里呆的最后两年,义父曾去看过几次我的死斗。”
“所以,是他把你赎出去的?”
“没有。”
景珩:“我是自己逃出去的。”
“后来呢?”
“我那时伤的很重,就快要死了。是义父救了我。义父不嫌弃我是从死斗场里逃跑的妖奴,给我用了最好的伤药,还教给我疗伤的功法。只不过我那时刚逃出来,不敢轻信旁人。伤刚好一点后,我便趁他不备,打伤他跑了出去。然后……”
说到这里,景珩停顿了下。
“然后什么?”
“然后就遇到了你。”
安宁闻言,皱眉思索了下:“不对啊!你那时候就是个小豆丁……就你那小身板,能在死斗场里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竟还能从死斗场里逃出去?还能打伤祝琰?”
这个世界里的奴隶死斗是非常血腥的。每一场死斗中只能有一个死斗奴隶活下来。为了让贵人们得到最佳的观赏体验,奴隶主甚至不允许死斗中出现平局。
如果某场死斗中两个死斗奴隶打成平手,奴隶主会想尽办法逼迫他们杀掉自己的对手。否则,这两个死斗奴隶都会被杀掉。
安宁这个没有母族庇护的王姬,当初刚从北辰回到西陵时,为了打入西陵的贵族社交圈建立自己的人脉,曾多次被迫随大流一起观看过时下贵族们最喜欢的死斗竞赛。
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的前人类,安宁每次亲眼目睹死斗场中那种血肉横飞、毫无人性的厮杀时,都只能人前强忍着,人后吐到胃抽筋。
死斗场中有很多被药物刺激到狂的可怕猛兽与修为高强的成年奴隶。就景珩当初那个小身板,怕不是能被人一巴掌打飞?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比你大!”
景珩磨牙。这种事情她倒是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