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6景津手里的那朵玫瑰花,他挑了下眉,神态跟6景津有三分像,“这是打算送人还是刚收到的?”
6景津扯下嘴角,“就没有可能是被别人拒的?”
“不可能。”
6岱十分笃定地摆摆手,端起茶杯啜饮一口,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我儿子那么优秀,不可能被拒。”
顿了顿,瞅见6景津更黑的表情,他咳了咳,心里想着不可能吧,却忍不住支招,“不过儿子,追人也是一门玄学,要讲究策略,想当年我追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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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景津的脸色一下子更臭,他听不得这人提他妈,没了半分跟他说话的兴致,甚至很想直接质问。
6景津转身,6岱却不打算放过他,在身后响亮地叫住6景津的名字,带着几分父亲的威严,像小时候每一次跟他讲道理,在他惹事后认真地批评教育。
这一声一下把6景津停在原地,时光仿佛载着他回到很久以前,让他挪不动脚步。
“有些事情确实应该铭记,但它不能成为永远硌在人心里的一个疙瘩,人都是要往前看的,你明白吗小津?”
这是他们两个共同的伤心事,是会尽量不去触碰每一次都要躲着避着的话题,父子俩这是头一次开诚布公地谈。
6岱温声,温柔的神色里带着几分严肃,久经上位者的姿态在儿子这里忍不住放低,“我知道妈妈的离开对你影响有多大,是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妈妈,对你亏欠太多,但我不想让这件事成为你永远迈不过去的一道坎,你能懂吗儿子?”
“那你呢?”
6景津盯着6岱,拳头握得很紧,“你迈过去了吗?”
父子两人相顾无言,半晌,6岱避开他的目光,苦笑的样子很可怜,落在6景津的眼里却很虚伪。
“我不需要迈过去。”
6岱笑,“我也不能迈过去,可是爸爸跟妈妈都希望你能迈过去。”
他看着6景津快要失控的表情,匆匆转移话题,妈妈的事情不能多说,至少现在不能。
“下周日有没有时间?”
6景津沉沉盯着他,不说话。
“跟我去见一个朋友。”
6岱说,思绪跟着飘回了十几年前,自顾自地说,“算是我跟你妈妈的老朋友了。”
“当年她救了我们一家人。”
见6景津不说话,他继续往下说。
“当年你出生的时候,妈妈大出血。”
6景津沉默地看着他,绷直嘴角,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上楼,看着手里被人狠心抛弃的小花,他一阵失神,上楼的时候晃了一下,踩空一级台阶,被绊倒,他却没再起来,久久地坐在那里。
他垂下眼睛,看到那朵刚刚被他压在身下的花,坚强了一下午,这时候终于支撑不住,一瞬间崩塌,糜烂,玫瑰花瓣飘落下来,碾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