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雨棠关上门,这才提醒着娘亲。
“娘亲,爹爹欠债的事情不要告诉云叹他们,我们马上就可以还完所有的欠债了,别让他们担心。”
“雨棠,这么些年苦了你了,害的你和西洲夫妻不和,是娘亲无能,如果当年能看管住你爹,也不至于欠这么多钱。”
纪雨棠眼里闪着泪光。
“娘亲,苦的是您才对,我还年轻,爹爹当年欠债,我还小,都是您在扛,还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还清了。”
“其他姐妹,还以为我们娘俩很有钱,铺子让别人管着只管拿钱,又去摆摊做活,每次家族有事,总是有意无意说酸话让我们娘俩多出钱,说什么他们人口多,我们就娘俩花钱少,现在来了京城,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还有大姨母为我们说话,我们娘俩好着呢,以后我们就在京城住着,不回淮南了,我给娘亲买宅子住,到时候雇几个丫环伺候娘亲。”
“我可不习惯让人伺候,每天干干活挺好,倒是你,浅雪说得对,京城还有好男儿的,遇到合适的,娘亲还是希望你能嫁人,生个孩子,将来有依靠。”
就她这样,哪还有人要?
无奈摇了摇头,“好啦,娘亲不要担心,以后我老了,云叹的孩子会管我的。”
“听娘亲一句劝,女人身边还是要有个男人的,娘亲这辈子没办法了,但是你还年轻,可别耽误了,你和那个卓夫子最近来往过多,娘亲要提醒你,他是文化人,又没娶妻,你们不合适,记住没有?”
“娘亲,我当然知道,我送宵夜给他,就是想表达谢意,他什么都不缺,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我配不上他。”
哪怕卓夫子曾经娶过妻子,她也高攀不上。
八月的淮南,桂花香袭城。
沈琳琅到了淮南之后,宋柯安排她在言少弦的宅院住着。
整个院落不大,三处院子,她选择住在最偏的西园,这里有个后门,她和小巧每日进出都是在后门。
“小巧,淮南好多青楼艺馆,如果我去这种地方弹奏,会不会太降身份了?”
小巧点了点头,“那当然,您可是京城嫡女千金,自然是不能去的。”
“天天刺绣,我的手全是针眼,又挣不了几个钱,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宅子?住在言世子这里,我心难安,要是言世子知道,肯定要把我们赶出去的。”
“那小姐您歇着,奴婢来绣,白天绣,晚上绣,一定可以买得起宅院的。”
沈琳琅无力坐在椅子上,谋生真是太难了,她想得太天真了。
经过一夜的慎重考虑,她还是想去艺馆试试。
特意挑了一家卖艺不卖身的艺馆,妙音阁。
弹奏了一曲之后,妙音阁的老板娘很爽快地答应了,弹奏时间是酉时到亥时。
淮南笙歌燕舞,亥时,街上才会安静下来。
赚的钱也比刺绣帕多太多了。
沈琳琅抱着琵琶出了门,这是她来淮南花了重金买的,她从没这么舍得花钱。
到了妙音阁,从后门进去,在台上弹奏时,还戴了面纱。
平日里哪里有谁带面纱弹奏的,这让听客都很好奇沈琳琅的样貌。
直到亥时,听客还在如痴如醉,意犹未尽。
有些听客酒饮的多了,便开始撒起了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