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为了朱玉笙之事,特意把庄子上年轻机灵的都唤了过来,最后挑了一对精明能干的小夫妻,丈夫姚贵,妻子名唤秀芝,成婚也才两三个月,是庄头杨全的儿子,从小在景家长大,最是忠心。
姚贵夫妇俩扮作一对落难的小夫妻,前来江州投亲未遇谁知遭遇水匪,全身银钱被劫个精光,若非正撞上新来的卫大人手底下一位武将带兵剿匪,恐怕连妻子的清白都很难保住。
两人坐在朱家茶园前面的路上歇脚,一身狼狈数日水米未曾打牙的模样,瞧来十分可怜,边哭边向路过围观之人诉苦。
内中有朱家茶园的热心佃户,虽然知道主家吝啬苛刻,但小夫妻俩连饭都吃不上,哪还有那么多可计较的,当即带他们夫妻俩去寻朱富,寻个活计混口饭吃。
朱富见得小夫妻俩年轻力壮,遭逢劫难才沦落至此,对工价并无要求,只求一口饱饭,言道等打听到亲戚家便可以离开,正巧茶园近来事多,还能省下一点工钱,当即满口应了下来。
姚贵手脚勤快有眼色,嘴巴还甜,跟着茶园佃户干了两日,就连朱富也觉得他是个干活的行家里手,有心留他多干些日子。
更别提姚贵的媳妇秀芝,不止山上茶园里的活计能干,还烧得一手好菜,头一回下厨便让朱富多添了一碗饭。
朱富好吃,奈何茶园里会做饭的人屈指可数,但那仅限于煮熟,至于美味可口就别想了。
谁知秀芝下厨,便是最简单的萝卜小菜也能做出不一样的味道。
“姚贵,你这小子运气真好。往后你媳妇儿都不必上山去干活了,就在厨房做饭。别瞧着咱们园子里平日吃饭的人不多,真要到采茶时节,二爷也是要来茶园跟大家同吃同忙的。”
姚贵故作迷茫道:“二爷是谁?”
他们夫妻俩身负重任,来之前朱玉笙自然早把家中境况交待清楚了。
朱富拍了一记他的肩膀:“二爷是谁?二爷自然是主家了。”
姚贵笑着巴结道:“那感情好,多承富叔照顾。您老往后想吃什么,只管告诉我,我让秀芝给您老做,她别的不咋样,针线茶饭还不错。”
朱富心中满意,还是要拿拿架子:“再说吧。”
自此,姚贵跟秀芝便在朱家茶园里住了下来。
隔得十天半个月,景良在外面茶楼约见朱玉笙:“姚贵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
朱玉笙这些日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煎熬,就怕姚贵夫妻俩查不出什么,而她跟朱维昌再提分家,都会被茶叶泡水之事当借口而阻止的。
“怎么说?”
景良亲自替她斟了一杯茶递过去:“你先坐下,喝口茶咱们慢慢说。”
朱玉笙接到消息,匆匆忙忙赶了过来,额头微有薄汗,进门之时连楼上都有什么人都未曾注意,还不曾现卫灏正站在三楼向下看去,恰瞧见她的身影。
她喝了一口热茶,轻舒口气,等着景良揭开谜底。
景良直接道:“姚贵传过来的消息,说你们茶园的管事叫什么来着?”
“朱富?”
朱玉笙补充道。
“对,就是他,最近正在四下悄摸寻卖主,想要折价出售一批好茶叶,被姚贵偷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