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双衣有一下没一下拍拍他的背:“是奶奶的。”
“我们自己的屋子呢?”
祝双衣想,看来小鱼是不知晓廖二烧了房子的事情的,估计那天正病重,睡在床上,被大火熏晕了也没察觉。
他便回答:“我做饭不小心把厨房烧了,收拾一下就能回去啦。”
小鱼说:“那你今晚回去吗?”
“我今晚陪你啊。”
祝双衣就着这个姿势往下滑,半个身体上了床,一双脚还放在外面,“我陪你睡觉。”
小鱼听他不走,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他把胳膊搭在祝双衣腰上,说:“你给我讲点什么吧。”
“讲什么?”
“讲故事。”
小鱼说,“以前我……我见别人的娘,就会在睡觉的时候给他们的孩子讲故事。祝双衣你为什么不会讲故事?”
祝双衣哑然。
他自然是没有谁抱着自己讲故事的记忆,但说起故事呢,他肚子又有那么几个,像天生记得的一般,同他脑子里那些诗词歌赋、花言巧语一样,倒是足以信口拈来,只是不知从何而来。
他又不是文曲星转世,总不能是娘胎里带来的,祝双衣认为,自己以前或许也是有人抱着讲过故事的,不记得是他记忆缺失的缘故。
“谁说我不会啦,”
祝双衣辩驳,当即拿出有力证据,“你听过无相观音吗?”
“谁是无相观音?”
“无相观音,就是沾洲的创世之神咯。”
祝双衣心里很没底,因为他对这些故事的保存是碎片化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无论如何连贯不起来,不过既开了口,他硬着头皮也要说,“世上很多神仙,他们的神像威武雄壮,手上拿的是各自的法器。可无相观音就长得雌雄莫辨,美貌非常。他在神庙里的金身也与别人不同,是一手提着灯,另一只手里,掌心站着个小泥人儿的模样。”
小鱼问:“他的掌心为什么站个小泥人?”
祝双衣解释:“因为他本来没有脸,是那个泥人儿画出了他的脸。”
小鱼又问:“所以那个泥人儿要站在掌心天天看他的脸?”
祝双衣纠正:“所以他把那个泥人儿放在掌心,啪一掌打死了!”
小鱼:“……”
祝双衣没听见小鱼的反应,便低头看下去。小鱼仰躺在他胳膊上,眨眨眼,一瘪嘴,是又要哇哇大哭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