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木相留不慎被花斑大蚊子叮到了暴露出来的皮肤,由于中毒,木相留的嘴唇很快便乌了,被咬的地方也眨眼变成红饼子似的大包。
“得,今儿我替你们受难了!”
木相留苦恼着拍蚊子,蚊子们似乎都比较心仪木相留,没有去叮咬其他人。
凉曜看着木相留的嘴唇,十分担忧:“这儿的蚊子也太毒了。”
白长庚查看着木相留的包,准备抹上草药膏,江浸月道:“你这个见效慢,用这个。”
她避开倒刺,随手在旁边的草丛里翻找了一会儿,抓过一把紫色的草,挤出汁来,敷在木相留的伤口,木相留辣得嗷嗷怪叫起来,江浸月呵呵哈哈地大笑着,不依不饶给她涂完;也将木相留胳膊那里捆扎了两三道,防止毒性蔓延开。
四人接着步履向前,不一会儿,木相留的嘴唇便又恢复了颜色。
这时候的白长庚,脖子开始隐隐作痛。
她才想起来,之前因被石榴红偷袭扎麻药受了伤,自己的伤口由于动作被拉扯到了,有些微疼,不过,小伤无碍,她抹了些药并护住脖子,极力让伤口避开瘴气浓的地方。
前方忽然出奇怪的呜鸣声,似乎是什么野兽的叫声。
江浸月示意所有人放低身子隐蔽,只见眼前是一大片诡异的开阔林地,这是一片的树木残骸群,树早已都被砍去了,只余千万个空荡荡的粗壮木桩和干涸的年轮,每一棵都两人粗抱不过来。
“怪了。”
凉曜把司南放在其中一个树桩上,现到这里司南失灵了,四处乱摆。
木相留忽然怕到躲在白长庚身边,因为她说看到了诡谲的兽影。
“那树桩背后有头棕熊,牙齿一晃过去!眼睛盯着我们呢。”
大家都去看木相留说的地方,却根本没找见,凉曜安抚木相留,别太紧张,肯定是刚刚被蚊子叮的余毒,小姐眼花了。
过不到一会儿,凉曜也看着白长庚,幽幽道:“我刚也看到了,树桩后面草丛里,有狐狸的半张脸飘过去了。”
“那只狐狸……好像还在笑。”
“看,真的有嘛!”
木相留跟着急道。
江浸月笑而不答。
白长庚并不在意,只是观察着附近的古怪景致。
不知为什么,这一带林地的残骸上方浓雾阵阵,能见度极低,带着诡异的微微腥黄色,压根看不清树桩远方的景物。
空荡荡的林地附近,却出各种山间野兽的活动窸窣声。
小鹿经过的跳跃声,悦耳的鸟鸣,熊的咆哮,野猪奔腾、狼群呜呼、山獐子、山羚窜过的声响、还有乌鸦的嘶哑悲鸣……
时间一分一秒地焦灼着过去。
野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白长庚等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原地不动。
银器表面的泛黑程度此刻更深。
凉曜见江浸月神色平静,想来应当是见惯了,对这种场面有把握。
眼前却始终空无一物,寂静无风,空中的树叶都静止到可怖。
此起彼伏的野兽叫唤声逐渐平息。
轰雷掣电般地,传来一声老虎的低低嘶吼。
木相留心惊肉跳的:难不成在这儿碰上老虎了?
霎时间,有什么东西越跑越近的声响,兽啼声与鸟兽的鸣叫愈壮阔起来。
江浸月轻声:“捂住耳朵。”
三人照做。
隔着双手的遮挡,依旧能听见山中野兽们嘶吼的叫音此起彼伏,强风忽至,眼睛都被吹得痛了,根本睁不开一条缝,鼻尖还传来腥臊的各种动物毛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