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他本能地往八号包厢方向看一眼,脸上透着心虚。
叶宁乐几步走到他面前,“孙叔呢?您怎么会去找陆仲文?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哪里,怎么可能!”
孙正伟一个劲地摇头,“我来是找旁的人谈生意的,之前压根不知道他在里头!”
“别骗我了!我刚刚去问过前台,今天是陆仲文生日。这里头的人个个都想巴结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找你谈生意?”
叶宁乐的一番反驳弄得孙正伟面红耳赤,额头甚至沁出汗珠。
他这副样子惹得叶宁乐心脏咯噔一声,已经有了不好的想法,“车祸的事,你和陆仲文搞了鬼,是不是!”
她的声音一时间变得急切、严厉!
伸手就去拉他。
孙正伟像被蛇触到似地跳了出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得走了!”
说完,急速跑了出去。
他越是这样,叶宁乐越认定自己的猜测没错。
她立在原地,胸口急剧起伏,眼里含满泪花。
当初孙正伟无事可做妻子闹离婚,是叔叔好心拉他入伙一起搞运输的,如果他真的干了这种事……
“我家乐乐将来可是要做歌唱家的,到时候叔叔带女朋友去听你唱歌,倍儿有面子。嗯,著名歌唱家的演唱会门票一定很贵吧,叔叔得从现在开始存钱了。”
“咯咯,叔叔您放心,到时候乐乐直接送您票,第一排的!”
“还是咱们家乐乐最好,懂得心疼叔叔。”
“咯咯咯……”
不过趁着没课来图书馆补个觉,却梦到了叔叔蒋策国。醒来时,叶宁乐整个人都呆呆的,神情悲伤。
从昨晚见过孙正伟后,她的状态一直不好,总忍不住想起和叔叔在一起时的种种。
叔叔是除了爸爸以外最疼她的人。
他把她从叶家那个可怕的地方接出来,一心一意养她。她想唱歌,他就让她报声乐系,爸爸疯了,他出钱供她!
因为学费问题,他和交往多年的女朋友闹掰,最终分手。
之后,他便一直没有再找女朋友,总说一个人过得才自由。只有她知道,他要养父亲和她,根本没有人愿意和他好!
想起叔叔,叶宁乐自然想到了他的死。如果他真是冤死的……
越想越坐不住,她决定要做点什么。
于是站起来就往外走。
“宁乐,你怎么了?哭过了吗?”
才走到图书馆门口,同系的何景渚就拦住了她,一脸关切地问。
叶宁乐这才意识到脸上冰冰的,抹一把,果然抹下一手的泪。
“没有,刚洗了个脸。”
不想让外人窥探出自己内心的脆弱,她找了个蹩脚理由搪塞。
好在何景渚没有继续追问,转移了话题,“威尔逊歌唱大赛这次在我们学校举行,你要报名参加吗?”
叶宁乐的眼睛闪亮了一下,但马上暗掉,“不参加。”
何景渚脸上立刻浮起了婉惜,“不再考虑一下吗?这次的机会真的很难得,如果取得前两名,可以和威尔逊本人同台演出。”
“有什么好考虑的?人家叶宁乐向来低调,从来不参加比赛,你又不是不知道。”
叶宁乐还没开口,文体部的副部长程娅艳就走了过来,语气阴阴阳阳地道。
叶宁乐没说话,心底却泛起一层苦味。
有些事儿,不说还好,说起来全是泪。
她也懒得解释,勾勾头离去。
叶宁乐一路跑去了孙正伟居住的小区。
叔叔死后,孙正伟卖掉运输车,改行做了别的生意。他的生意做得不错,两年功夫就买了房子。
这个片区的房子不便宜,少说也要两万多一平。
她到达时,刚好看到孙正伟腋下夹个公事包,穿一件花衬衣风风火火往外走。
他嘴里叼支烟,咧了一边嘴,心情很好的样子,另一只手上还拎着张小条条。大概没握稳,小条条一时脱手而出,顺着风飘出好远,落到叶宁乐脚底下。
叶宁乐捡起,在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迎着他拦了过去,“不是说和陆仲文没联系吗?这又算什么?”
她手里握的,是一张支票,支票的签名正是陆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