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通不达的古代,行军打仗的后勤粮草问题是一个很费时费力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前线作战的人数和后勤人数的比例为一比三,也就是说,后勤运粮运物资的人数是前线战兵的三倍。
所以在史书上通常看到的双方作战人数,比如率五十大军,三十万大军等等这样的数字,都是有夸大的。通常都是将后勤的人数都给算了进去。
若想知道前线战兵的具体人数,直接除以四,就大概差不多了。
朱由校此次决定离京去往四川,这个决定下的未免有些仓促,这对于粮草调集,人员调动等等各项事务都是一个严重的考验。
一般来说,如果要动大战的话,光前期准备工作就要耗时半年之久。
如此耗时长久,规模宏大且繁杂的后勤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可以说历史上能够将这份工作管控的井井有条,而不出差错的人,无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中龙凤。
如汉初之于张良,明初之于李善长。
经过各种考虑之后,朱由校最终决定将这个任务交于户部尚书毕自严,毕竟管控钱粮他是行家里手,而且现今正值五月,税收还没有开始。
朱由校也只是让其安排路途中的粮草用度,所以毕自严完全有时间来担此大任。
经过商议后,为了尽量少的征劳役而耽误了百姓们的农活,朱由校决定走水路。
由运河直下,然后经长江坐船逆流西行,入川直达重庆。路程虽然看似绕远了,但是水运节省的人力物力却是远非6远可比。而且所用的时间也并没有多多少。
最重要的是,运河沿岸有多处税收粮仓,用于常年接力式的往北京运粮,这大大方便了军队沿途所需。根本不需要征什么劳役,沿途的百万河工便可代劳。
这也是短时间内能做出的最佳方案了。
“此次能够出京也着实不易啊!”
一艘大船上,朱由校眺望着两岸,感慨道。
此时朱由校带领的三万勇卫营将士们已经离京七日,即将进入山东地界。
“运河沿岸南北往复,不仅粮草运输,而且也是贸易往来必经之路,利润巨大,沿途贪污在所难免。”
随同一起出京的汪文言在一旁说出自己的见解。
“以微臣看来,去岁陛下在朝中亲自提拔的一批干臣对此也只自是知晓的,此次让陛下走运河南下,他们却也存了威慑敲打沿途地方官员之意。”
“哈哈哈。”
朱由校笑呵呵的拿起手中的烟斗,似随意调侃般说道,“如此说来朕还成了他们手中的一把刀了。”
“历来只有皇帝隐居幕后,干臣迎敌于前,何时反过来了呢。真不知是做臣子的太过精明还是朕这个皇帝太愚昧?”
身后的汪文言低下头,一时不知这话该如何接话。
心思急转之下,只好奉承道。
“以微臣看来,此乃我大明之福也。众人皆知陛下已有立志革新之志,而众臣亦有了追随陛下身后之意,而非抵抗阻拦。这些臣子都是因陛下才得此高位,足可见陛下之高远卓识。”
朱由校摆了摆手,对于这样的奉承并没有当真。
做为一个皇帝,每天听到的奉承简直太多了,无论是面谈还是上的奏疏里,都不免有这样的话语。如果不了解真实情况的话,恐怕还以为现在的大明朝是一个太平盛世呢。
一个人最怕的就是迷失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看不清前方的路。
“爱卿啊,你也学会了阿谀奉承这一套。”
朱由校用手指点点了汪文言,话语里挪移道。
“微臣。。。。。。微臣。。。。。。”
汪文言一时猜不透朱由校究竟是真的生气还只是嘴上说说,有些不知所言。
“好了,朕替你说吧。”
朱由校打断他,说道,“朝中并非全都是希望变革之人,更多的却是墙头草,两边跟风。”
“此次出京,还是有很多人等着看朕的笑话呢。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绝非虚言。即使进了四川省,山川河流不断,若一时无法将其根除,那奢崇明便会躲入山川之中,对我军进行无尽的骚扰。如此,无需多日,只需挺过一年半载,朕便算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