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疯了一样在林中奔跑,可无论他跑多快他也无法将那恐怖的场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到了无人区,他像野兽一般怒吼着,冲着原始森林的大树泄着。
他的这通泄,给这片森林的护林员倒是带来不少麻烦,观测站远远看着森林里一颗颗大树倒下,护林员以为又有人偷偷伐木,赶紧集结小队前往查看。
祁斯年全身是伤、精疲力尽地躺在峭壁上的山洞里。
“我可以吗?”
祁斯年问出这句话时他脑海中已经劝过自己无数次,不可以,她可能会受伤。
可是当她炙热的身体贴近时,当她满眼娇羞地望着自己时,什么不可以,什么受伤全然被抛在脑后,他以为他已经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欲望,控制着自己的力量,他以为他能够给她想要的,能保护好她。
可就在他们都沉浸在人间极乐的欢愉中时,风罄瑶突然便软塌塌地躺在他怀里,没了呼吸,没了心跳。
他带着死掉的风罄瑶回到屋内,后腰的乌青告诉他,她的腰就被他拧断了……
一想到这里,祁斯年便恨极了自己,一拳捶在地上,整个山洞都在颤动,碎石从洞顶掉了下来,笔直地落在他身上,手臂断了,腹部被岩石穿透了,他也一动一动,任由碎石砸在自己身上,仿佛只有自己变得千疮百孔,只有剧烈的身体疼痛才能减轻心中的负疚。
同时他也在心里告诫自己:她只是一个只有几十年寿命的人类,你和风罄瑶只是合作关系,你对她特别,只是因为她的血能勾起你血族的原始欲望,这就跟人类的感情不过是荷尔蒙对大脑的迷惑一样。何况她已经没事了,此事就到此为止,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咩~咩~”
山洞深处突然传来几声小山羊凄厉的叫声,祁斯年凝神细听,果然是山洞里出来的,还有稚嫩的羊蹄与岩石出的“蹋哒声”
。
祁斯年慢悠悠推开身上的石块,咬着牙从岩石堆里爬了出来,随着岩石的移除身上的伤口也随之愈合。
山顶的碎石还在时不时地往下掉,山洞深处三只岩羊宝宝早就被这从未见过的情况吓得半死了。
如今它们绝望地蜷缩在一起,出最后的微弱的求救信号。
祁斯年从碎石堆里翻出自己的手提包,拍了拍上面的土,站在洞口看了看,这个洞口位置险要,想必是岩羊夫妇专门挑选育婴之地,只是如今这处洞口已经不安全了。
祁斯年走进山洞,蹲在小岩羊身旁说道:“对不起,把你们家搞成这样,我带你们去找妈妈好吗?”
说完他便抱起三只岩羊宝宝,直接跳出了洞口。
而远处的观测站一个小孩正好通过观测站的望远镜看到这一幕。
“刚刚有个叔叔从山洞里飞起来了!”
小孩拉着正刷直播的爸爸说道。
“一边玩去!”
孩子他爸不耐烦的将小孩推开。
“真的,真的有个叔叔从山洞里飞出来了。”
小孩见爸爸不相信,又迫不及待反复强调,可他爸根本不想理会他。小孩一脸委屈地跑开,他要回村子里去,把这个惊天大新闻告诉他的小伙伴。
祁斯年将三只小岩羊放在山顶草坝上,很快小岩羊的叫声便吸引来了两只老羊,小羊们的叫喊的音调立刻提高了一倍多,立刻欢快地朝老羊跑去,随后两大三小五只羊慢慢朝山崖上的大部队走去,看着它们安全回归族群祁斯年这才安心地转身。
他站在崖顶望着广袤的原始森林,想到以前他们一家人也是无拘无束地在其中生活,可是如今他的家人们又在何处了?是像风家密室那些族人一样,还是说已经……
他不敢想,几百年间他一直在寻找他们的下落,却毫无头绪。
想到这里祁斯年从包里拿出谭皓天交给他的麻绳,他打开袋子,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快他便锁定一个方向……
谭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