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公文半个时辰前刚刚出去,现在被王雱截回来了。
合上公文,放到案上,王安石看向王雱,等他的解释。
王雱“川越人不只王大卫一个。”
王安石铁面一冷,没有开口,用目光催促长子。
王雱“辣椒。。。。。。最近一个月,樊楼餐饮收入过了花酒,原来可是连三成都不到。”
王安石目光微动“能查出来吗?”
王雱笑了“怎么可能?王大卫可不是傻子。”
王安石两眼一闭,愤怒、无奈、惋惜,各种情感一起涌上心头。
这小子从小就这样,聪敏过人,才高志远,又善决断。但是,太聪明了,睥睨一世,目无余子。
好半天,王相公将纷乱的情绪压下去,睁开眼,对着儿子摆了摆手“还有事吗?没事就回家多陪陪你母亲,别总往樊楼那种地方跑。”
王雱起身施礼,转身向门口走去。政事堂里再次响起脚步声,不疾不徐。
看着儿子的背影,王相公陷入沉思明天,那个“老王相公掌中书,小王相公掌门下”
的传闻肯定又要被人提起来了,不过也没啥大不了的,“人言不足恤”
嘛。
倒是难得从这小子嘴里听到一个“不傻”
的评价,只可惜是个川越人。
红霞散尽,皎月初升。
一列长长的车队延伸出巷口,又在街边整齐地排开。车夫们聚集到附近各处食肆,用着简单的饭食,简洁而又带着防备地交流着,略显沉闷。
事不关己的旅客则大胆猜测巷子里住的是文相公吧,是天天如此还是出事了?见多识广的店家则回应道肯定是有事,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让人安心不少。
巷子里,大门紧闭,将一切焦虑、猜疑、喧闹阻挡在外。
安静的后院里,书房亮着灯,一把新式的椅子将文彦博从头到脚托起,须皆白的老枢密使躺在上面,双目微阖,面露惬意。
躺椅旁,一个年轻人坐在边上,拿起一封封书笺,轻声阅读。
书笺内容丰富,从王大卫斩萧确,到小王相公闯政事堂,这一日汴梁城里生的种种事情都传入了老相公的耳朵。
最后一封书笺读完,文彦博睁开双眼,抬起头。年轻人伸手拉动躺椅下方的机关,将椅背换了一个角度。
文彦博在椅子上重新躺好,拍着扶手说道“舒服!没想到川越国还真有些意思。六郎,让樊楼再做几把,送到洛阳和相州去。”
文六答应下来“樊楼的人说,这种躺椅还有改进,可以自己转动手柄,调整角度。就是什么时候能弄出来还说不准。”
老文不屑地说道“老夫有佳儿傍身,用不着。怎么,你有心下场与他们较量一番?”
说罢,向儿子看去。
文六瞬间感觉自己五脏六腑皆被洞穿“不,不。儿天生鲁钝,还是跟在您身边比较好。”
老文收回目光。
文六“儿最近听到件趣事,说与您解解闷吧。王大卫那匹丑马不是凡品。
有相士看过,说是野生贵种,生长在金山一带。那匹马能懂人言,王大卫初到樊楼的时候嘱咐过,要用最好的马料喂养,结果这马还真就听懂了。
开饭的时候,先吃一口自己的,然后把其他马的马料挨个吃一遍,果然还是自己的最好,但是已经饱了,吃不下了。哈哈。
现在这匹马更聪明了,别的马料嚼上几口,然后吐掉,都尝过一遍之后,回头再吃自己的。有趣吧。”
老文爽快地笑了起来“这种有趣的故事你可要多留心记得,多说与为父听,让老夫好多活几年。还有吗?”
文六“另外还有一事,秦凤路经略司机宜文字王子纯遣子王处道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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