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路星河属于喝酒不上脸的类型,而且酒量也很不错。想来,他的好酒量还是当年刚入行那会儿,被前经纪人带着在各种酒局上磨炼出来的。
早些年,在喝醉后,路星河还常给当时只是普通朋友的林有匪打电话,当然,电话里说的也都是些醉醺醺的胡话。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前夜究竟说了些什么,却总现电话竟然还没挂
而电话那头的林有匪不知是醒得早,还是为了陪他,一晚上都没睡。总之,他总会在路星河醒来的第一时间,笑着对他说早安。
林有匪耐心又熨帖的态度,让路星河一度误以为对方是很习惯和朋友煲电话粥的类型。
可直到两人后来同居,他才现林有匪其实是个非常高效的人。能一句话说完的事情,绝对不会分成两句。
至于黏黏糊糊地煲电话粥,这辈子,大概也就只有陪他在梦里疯过的那几回罢了。
而对于林有匪而言,他一向是不太愿意和醉鬼说话的。
在他看来,和醉到神志不清明的人说话,是件效率低下的事情。而效率低下便等同于浪费时间,浪费时间更与自杀无异。
当然,路星河除外。
私心来说,他还挺喜欢看路星河喝得迷迷糊糊的样子的。
以前,喝醉了的路星河特别黏人也特别乖,总让他想起两人互表心迹的那晚。
那天晚上,林有匪一个人在书房里看书。突然接到了路星河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青年人大着舌头,气势汹汹地说“林有匪,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那一刻,在胸膛中安眠了许多年的那颗心,突然鲜活起来,热得砰砰直跳。
但心细如尘的林有匪,很快便注意到了电话那头还有其他人细小的窃窃私语声。
刹那间,因突如其来的表白而上升到云彩中去的心情,骤而下坠。
可尽管如此,电话这头的林有匪却仍维持着表面的淡定与平静,温和地应“好。”
听筒里果然爆出众人起哄的大笑声。
路星河带着点鼻音的声音里,也带着笑意“那就一言为定了。”
林有匪“嗯”
了一声,而后微微叹了口气,若无其事地笑问“你不是说,你是最会玩游戏的吗怎么,也有输得要玩大冒险的时候”
……
林有匪“嗯”
了一声,而后微微叹了口气,若无其事地笑问“你不是说,你是最会玩游戏的吗怎么,也有输得要玩大冒险的时候”
路星河在那头安静了一瞬。大概是信号不太好,温润的声音里夹杂着滋滋的电流声,从听筒那边模模糊糊地传过来“嗯,是输了。”
隔着电话,林有匪都能想象出青年人带着笑的促狭表情“不过,我选的是真心话。”
刚开局不到四十分钟,就喝了七八两五十三度白酒的结果是,路星河在整个饭局上话都特别少。他喝酒不上脸,耍酒疯也分场合,往往喝得越醉,在人前话就越少。
倒是另一个娱乐公司带来助兴的几个人,在喝了近半斤白酒后都自来熟地热络起来。
那个一直盯着林有匪猛瞧的年轻人也是歌手出身,长相周正,声音绵软。见自己“眉来”
了半天,林有匪却连一点“眼去”
的意思都没有,不由有些委屈。
借着酒精壮胆,他端起酒杯朝林有匪笑道“林总,听说您对音乐也很有研究,还承包了星河哥上一张专辑的词曲创作呢。您看,我也是歌手出身,还是创作型的那种哦。不知道我下一张e里的主打歌,能不能请您帮忙指导指导”
林有匪对谁都很客气,他含着笑看了一眼对方娱乐公司的老板。可这个老板自己也已经喝得满脸通红,根本顾不上这边。
没人解围的林有匪便佯装为难地转头去看路星河的脸色。
路星河冷着脸,抬手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小盅的酒,举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杯底重重地砸在桌面上,闹出好大的一声响。
林有匪知道他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