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是由内推开的,在窗棂上还现了一些奶渍。这些奶渍是素娘推窗时留下的,印证了她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
初为人母,素娘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安抚自己的孩子。她给孩子喂了奶,确认孩子没有被那些动静吓到后起身查看。光脚是因为怕吵醒孩子,没有擦手是因为她被窗外的动静吸引住了。
马唐草是她拽进来的,这一点经由窗纸的破损程度就可以判断。凶手也是在这个时候潜进屋的。进门时,周予安查看过门栓,门栓是坏的,证明事情生时这扇房门是关着但没有上锁的。
“这窗户都修了,为何没修门栓?”
“修窗户是为了避风保暖,是为了素娘和孩子。”
周予安看着那个断裂的门栓:“门栓是防外人,防贼的。这义庄里都是死人,就算死人身上有些值钱的东西,那些贼们也会觉得晦气。李进忠不修,是他觉得没必要。素娘没修,是因为她没想到。”
“一个贼都不来的地方,却来了个杀人凶手,用的还是这种古怪的杀人手法,他图什么?”
“他要杀的应该是李进忠,且杀这个李进忠的缘由与马唐草有关,素娘只是倒霉而已。”
周予安心疼地看了眼素娘:“素娘被窗外的马唐草吸引,凶手趁机潜入室内,用马唐草勒住了她的脖子。”
周予安将马唐草绕到脖子上。
“这种草很扎,尤其在半干的情况下,加之情况不明,屋内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素娘她一定很怕。”
周予安用马唐草勒住自己:“凶手用马唐草勒住了素娘的脖子,素娘却不知道凶手的存在,在义庄这种特殊的环境下,她一定会想到鬼怪身上。”
“既是凶手用这草勒住她的,那这草又怎会钻到她的皮肤里。”
“那些马唐草只是扎了进去。”
周予安捡起一根草给沈崇明和仵作看:“凶手是要将现场布置成自杀的样子的,所以一开始他没有打算将素娘杀死,他只是用马唐草将她给勒晕了。由于马唐草不同于别的绳索,在素娘脖颈上留下的痕迹较多,加之她的死法诡异,让沈师爷,仵作以及诸位忽略掉了最关键的地方。”
“素娘不是被吊死的,而是像何府的莲香一样被吊上去之后才死的。”
“不愧是沈师爷。”
周予安夸赞道:“方才捡草时我看到了这些。”
“菌丝?”
沈崇明惹认得那些白白的东西,跟周予安包进手帕里的那些一样,只是比那些小了许多。
“马唐草与别的草不同,它的根系是遍布全身的。你们看,凡是能挨着土的地方,都会长出细小的根来。这些菌丝就是在根上现的,它应该是随着泥土被带出来的。”
周予安将菌丝放到地上:“凶手用马唐草勒住了素娘的脖子,素娘的脖子被马唐草刺破,菌丝钻入伤口,经由一夜时间变成了我们看到的样子。”
“砒霜呢?凶手既已将人吊在了房梁上,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往她的脖子上撒砒霜?”
“因为凶手原本就是要用砒霜杀人的。”
周予安拽着马唐草:“你们没有现这屋子里少个水壶吗?”
“水壶?”
沈崇明环视整个屋子。
“屋里有两个不同款式的杯子,有药包的那个是旧的,是李进忠自个儿用的。没有药包那个是的,应该是李进忠买给素娘用的。屋外有烧水用的炉子,屋内有盛水的杯子,却唯独少了水壶。这水壶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