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沒有立刻回答,卻是神情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這麼了?本小姐問你話呢?有什麼就說,別吞吞吐吐的。」江清梨訓道。
夏蟬不知道該不該說,今早她出門去取小姐的衣裳,碰到了了不得的大事。
「說啊!」江清梨音量翻了十倍。
夏蟬下的一哆嗦,立刻道:「小姐,奴婢今早奉命去成衣鋪取您的衣裳,出來時碰到了裕王世子。」
江清梨偏過頭,眼神中有一種震懾人的厲害。
夏蟬忙接著道:「世子他、他是從怡出來的。」
怡紅樓是京城有名的花樓,在那裡進進出出的男子可想而知都是什麼貨色,沈卯一大早從怡紅樓出來,可不是去吃個早飯那麼簡單,晚上在哪留宿、都幹了什麼不用江清梨細想,也都一清二楚。
她原本就知道沈卯不是個多麼潔身自好的人,喝花酒、言語上不檢點、喜歡調戲美人兒……這些都不打緊,可誰料他竟到了直接睡煙花女子的地步。
那裡有多淫亂江清梨不敢想。
「這中間會不會有誤會?」夏蟬見江清梨久久不說話,試探地說道,「小姐與裕王世子關係匪淺,有什麼事大可直接問他啊?若、若世子他真的……」
真的是這樣的人,那也不必去喜歡他了。
夏蟬其實一直都不懂,小姐為何捨棄已經到手的寧王世子,轉而去路一條異常艱苦的路,要得到裕王世子的喜愛,要與寧王府退婚,再和裕王府接親,這條路的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況且寧王世子沈逸是個多麼清風明月的人啊,只是身子病弱了些,那也比沾花惹草的裕王世子好多了啊。
江清梨終於回過神來,臉上的神情已經沒了笑意,變得冷若冰霜,聲音也是冷冷的:「閉嘴!我好不容易得到世子哥哥的歡心,定要小心經營,萬不可貿然行動,讓之前的努力都打了水漂。」
她嘴上這麼說,手上的力道卻出賣了心裡的憤怒,那漂亮的衣裙被攥得變了形,幾乎要被扯破。
夏蟬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她的主子就是這樣步步為營的性子,當初想除去江檸歌時也是這麼執著。
桃姝院重安靜下來,前兩日的鬆快此刻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沉悶和壓抑。
江清梨許久沒有說話,雖然現在和沈卯還沒有任何關係,但聽到夏蟬說這件事,她還是有種被夫君背叛的感覺,心像狠狠失重了一樣,無處著落。
若是能遵從本心的選擇,她不想嫁給沈卯,她也想選一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男人,可她不能,她要為自己的前途鋪路,而沈卯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想著想著,她的眼神突然變得狠戾起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江檸歌,搶了自己江家小姐的位置,才讓自己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姐,變成一個處心積慮、要用終身幸福來換取前途的女人!
「江檸歌,我一有機會,絕對要把你踩在腳下,讓你永不翻身!」江清梨一字一頓,聲音嘶吼道。
夏蟬心裡一顫,下意識想要逃離,江清梨手裡的衣裳終於被破裂了,她尋了個由頭,手忙腳亂地拿過那破爛衣裙,落荒而逃:「我去幫小姐縫一縫。」
連夏蟬也走了,江清梨身邊空無一人,屋檐的影子打在她的臉上,使她的神情看起來格外陰鬱。
忽然,她想到一件事,那日在寧王府的筵席上,裕王側妃林氏似乎說過一件事:裕王妃的親女兒、也就是沈卯的親妹妹,曾在襁褓中被偷走,那個從小不知去向的女娃娃說不定能幫她的大忙……
醉蘇堤。
江檸歌和蘇雲集玩投壺玩了進一個時辰,實在累的不能行了,倒在躺椅上躺屍,任蘇雲集怎麼拉都不起來,一邊灌冬雪給做的珍珠奶茶,一邊感慨道:「小孩子的精力太嚇人了,我是跟他玩不動了,冬雪你上。」
冬雪:「……」
好吧。
江檸歌舒舒服服地靠在躺椅的軟枕上,喝著珍珠奶茶觀戰,還在一旁指揮冬雪怎麼才能贏過蘇雲集這個六歲的小娃娃。
最後冬雪和蘇雲集終於玩累了,坐在江檸歌對面,一人捧著一杯熱熱的奶茶喝。
主僕倆像往常一樣拉家常,天南海北地聊。
「都說江清梨和我是被偷著換了的孩子,可我還不知道江清梨的親生父母是誰,府中的人對這件事全都諱莫如深,冬雪,你知道嗎?」院裡除了蘇雲集沒有外人,小傢伙又到一旁玩水去了,江檸歌問道。
冬雪來府上沒有幾年,對江府當年發生的事也不甚了解,只是以前聽府中的老嬤嬤說起過閒話,對大小姐和二小姐之間的事多少知道些。
她瞧了眼門口,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大小姐的親生母親原本是府中的奶娘,就是夫人生小姐你時尋的奶娘,原本是奶小姐您的。」
「那奶娘家裡也剛生了孩子,又窮,孩子差點養不活,誰知她竟然動了歪心思,把小姐和她生的孩子掉了包,把她的孩子放在府中錦衣玉食得養,卻轉手把小姐您賣了。」冬雪雖是一介丫鬟,見慣了底層窮人的齷齪事,依舊對這件事的荒唐程度瞠目結舌。
江檸歌聽得入了神,問:「後來呢?怎麼發現被調包了?」
「似乎是老爺發現的,小姐您左肩有塊月牙形的紅色胎記,大小姐的胎記則在右肩。」冬雪說,「老爺把那奶娘痛打一頓,扔出江家了,沒敢報官,嫌家醜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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