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的身子一挨着床。就觉得头沉重无比。而且昏昏沉沉。脑子之中便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睡觉。想张辽虽然年轻力壮。又自幼习武。但终究是人。是人就会累。这一路之中琐琐碎碎。乏极了。
田豫听张辽把话说完之后。沉默良久后开口道:“恐怕公孙康再蠢也不会给咱们……”
“呼~吼。”
“呼~吼。”
田豫的话还沒有说完。张辽的鼾声已经响起。田豫将沒有说完的半截话咽到了肚子里。又为张辽掖了掖被子。便出了营帐。走到门口对崔勇道:“沒有我的将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吵醒了张将军拿你试问。”
“喏。将军放心。”
崔勇明显消瘦了许多。
田豫不敢怠慢。生怕会有差池。便在营中巡视。并且时刻与派出去的斥候保持联系。这段时间对田豫來说是难熬的:人其实最怕的就是自己吓自己……幽州军大营一片死寂。
子时方过。昌黎城的大门洞开。吊桥也在缓缓降落。隐藏在昌黎城大门外的幽州军暗哨看的是清清楚楚。怎敢怠慢。这暗哨两人一组。其中一人便借着夜色的掩护。飞一般朝着大营方向跑去。
公孙康对公孙渊道:“贤弟。都说那田豫如何了得。今日且看为兄如何一战擒之。”
公孙渊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高声道:“三军用命。将这胆敢孤军深入。侵我平州的幽州鼠辈斩尽杀绝。”
公孙渊这句话说完。这兄弟二人身后的平州将领门。皆面有愠色:本是偷袭。却如此高声喊话。若再有沒有经验的士卒跟着他一起呐喊。三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可是却空旷的狠。若真呐喊了起來。恐怕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幽州军大营。已经得到消息的张辽结束了小寐。精神抖擞。田豫也是一脸的雀跃之色:张文远料事如神。真乃上将也。
“崔勇听令。立刻集结人马。全军列阵营外。皆不可点亮火把。待本将军下令则一齐点亮火把。明白。”
“明白。”
崔勇领命而去。
一员幽州偏将不解道:“将军为何如此。何不趁其劫营之时将其围于营中。來个瓮中捉鳖。”
张辽哈哈一笑道:“问的好。此法虽好。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需要军营足够大。你且看看咱们的营寨可是足够大。”
那偏将接着道:“可令军士埋伏于营寨之外。留下一座空营。”
“不可。粮草辎重皆在营中。一旦公孙康狗急跳墙。放火烧营。那我们吃什么。昌黎郡虽非大郡却也城高过丈。攻城器械若也被一并烧毁。则得不偿失矣。”
田豫道。
“囯让所说甚是。公孙康小儿带人前來劫营。定是小心谨慎。行军速度甚慢。我等突然将火把点亮。定可乱起方寸。而后发起强攻。平州军必败。岂我军将士这一路之上虽高歌猛进。却并沒有正面击溃过敌军主力。这一战过后。可大大的鼓舞士气。此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张辽言罢。率先起身道:“各位将军。随某一同迎敌。”
夜风就像一个幽灵。不知疲惫的在这广袤的大地上游荡。忽而东南。忽而西北。给这大战之前平添了几分诡异。
“报~~~~~~~将军。前方就是敌军营寨。”
“报~~~~~~~将军。敌军已经至我军五里处。”
“全军放慢行军速度。灭掉火把。”
公孙康道。
“全军严阵以待。不得发出任何声响。即使是尿尿。也要给我尿在裤子里。违令者斩。”
张辽道。
“报~~~将军。敌军营寨一片漆黑。我等看不清楚。”
“嗯。连营寨门口都沒有巡逻的。”
“看不清楚。”
公孙康听罢此言。心中产生了疑虑:难道田豫盛名之下。难负其实。或者其看透了我的心思。在营中设伏。可若就这般退兵。岂不惹人笑话。
就在公孙康左右为难。骑虎难下之时。张辽朗声道:“三军听令。点火。击鼓。”
刹那间。幽州军营外亮如白昼。隆隆的鼓声转瞬间击碎了夜的宁静。
平州士卒被这突如其來的刺眼光亮照得纷纷闭眼。一阵慌乱:这本是來偷袭人家。怎的反而要被人家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