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外面只罩了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蟬翼紗,猶似身在煙中霧裡,紗下霞影薄紗玫瑰香胸衣、褻。褲裹著細柳腰肢,若隱若現……
尤枝枝哪裡這樣穿過,紅了臉,低著頭,只管絞弄衣服,那一種軟惜嬌羞之美,竟難以形容。
東方溯的目光幾乎是一瞬移開,雕刻般冷峻的臉龐隱在暗處,喝道,
「出去。」
尤枝枝如獲大赦,也顧不得其他,拼了命往外跑,門卻關著。
「大人,門打不開。」尤枝枝無助鬱悶地轉回頭,眼睛裡蒙著一層霧氣,幽怨的目光閃動著淚花,
她真的要哭了。
東方溯削薄的唇輕抿,黑眸仿佛是無底的潭,在那深邃的暗影里似是壓制著什麼,
他嗓音低沉嘶啞道,「去耳房睡。」
耳房與內室是通連的。
尤枝枝正要出個別的主意,視線卻被東方溯扔過來的乾淨裡衣蓋住,她不敢探究東方溯越發陰沉的臉,一溜煙跑了。
躲在耳房裡,尤枝枝不敢睡、不敢聽、不敢問,直到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才實在熬不住睡著了。
內室的描金彩漆拔步床上,東方溯又翻了個身,聽見耳房裡漸漸傳出細密綿長的呼吸聲,沒來由得,他心底似是燃著一團火,一遍遍地,腦海里浮現出她的身影,
分不清是花船上的嬌媚,還是方才的羞稔。
似有只不安分的野貓,抓撓著他的心尖。
一宿未得安寢。
夢裡,尤枝枝又夢見身在花船,她又又又重生了,嚇得一個激靈坐起來,已日上三竿。
她揉揉惺忪睡眼,發現身上多了件紫蘇長袍,好似昨晚東方溯穿的那件,心裡「咯噔」,激出一身冷汗,比湖水還冷得徹骨,
這下真的醒了。
直到看見昨晚結結實實綁在身上的裡衣完好無損,才長舒了口氣。
她裹著長袍瞄出去,像個探頭探腦的小倉鼠,發覺屋子空了,才呲溜溜跑回自己的窩。
等她回到東側院,屋裡多了好多衣服飾,都用清一色的蘭翠花紋錦盒盛著,荷香正在一一清點。
「你們在幹什麼?這些是什麼?」尤枝枝納悶道。
更是難以置信。
總管家見尤枝枝的打扮,臉上笑意重了三分,拱手以禮,「給尤姑娘道喜,這些都是大人賞賜給姑娘的。」
「賞賜…?!」
前兩世怎麼沒這等好事!
難不成閻王轉性,想當菩薩了?
「這些賞賜都是給我的嗎?」此情此景,尤像在夢中。
「是的。」總管家另外還說,「玉樞先生還吩咐,尤姑娘有什麼短的缺的儘管說,老奴定當給您補用齊全。
「玉樞先生?」
總管家補充道,「玉樞先生所言,即是大人的意思。姑娘還有什麼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