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却笑了,微微抬起的眉尾有种运筹帷幄的漫不经心:“谁说没有?”
越野车的后备箱塞了满满当当的东西,露营用品只是一部分,甚至角落还塞了个急救箱,开车过来的人穿着合身笔挺的西装,打理得一丝褶皱也无,站在风中恭敬地喊林霁“小林总”
。
是林家公司的人。
郑知夏有些诧异林霁和父亲闹得僵的事在圈内几乎是人尽皆知,没想到如今还能使唤得动那边的人。
“辛苦了,”
林霁淡淡颔,“回去路上小心。”
他带着欲言又止的郑知夏上车,顺手打开了音乐,而后在沙哑的男声吟唱中语气自然地道:“他想逼我就范,但公司里也有我的人在。”
“本来也逼不到你,”
郑知夏眼下也转过弯来了,“等百年之后,不交给你还能给谁?”
林霁却嗤地笑了声,眼神很冷:“那可不一定。”
郑知夏诧异地睁大眼,某种荒谬的可能性在心头浮现。
“……不会吧。”
林霁启动车子,土坡路走起来隆隆地响,他的笑意比车厢外的风还冷,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才道:“怎么就不可能了。”
“这么多年”
郑知夏迅住了口,只是眼中的讶然依旧很明显,他住在林家隔壁那么多年,始终都觉得林霁的父母相处温馨和睦,连个红眼的时候都没有,在这一刻之前他以为那是恩爱的表现,如今想来倒也未必。
连宋白露都和郑渚吵过几次架,结婚几十年还能相敬如宾,或许只是真的没有丝毫感情。
不在意,无所谓,这才不会有冲突。
于是他看林霁又多了几分难以克制的怜惜和怜悯不同,他本能地心疼林霁,共情他的伤痛,即便这点伤痛对林霁来说微不足道。
“就算有,你也一定会赢的。”
林霁倏地笑了,侧头飞快和他对视一眼,问:“这么相信我啊?”
“那当然,”
郑知夏笃定得可爱,“你就是最厉害的那个。”
林霁不置可否地抿唇,越野车在平原间飞驰骋,车内却放着伤感的抒情音乐,郑知夏听不懂法文歌词,却觉得曲调无端寂寞。
又或许寂寞的只是他自己。
良久后林霁突然开口:“是个男孩,去年刚上高中,母亲是当年很火的一个女星,拿过影后,一直养在国外,脑子还算聪明。”
“聪明也没用,”
郑知夏向来对这种存在嗤之以鼻,“见不得光的东西……伯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