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冯世儒,我的眼角湿润了。
这么多天了,那个老头儿依然生死未卜。
“吉人自有天相,希望还能再相见。”
在我都自身难保的困境下,还担心着别人的安危,我对自己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想大吼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
在警察推着我离开大佛光寺,我的脑子里就闪过了这许多莫名其妙的念头。
当我目不斜视地从蔡从章身旁走过的时候,他竟轻声问了一句:“壁画下面是什么?”
我心中一阵恶心,感到胃部传来阵阵痉挛,我没料到蔡从章竟厚颜无耻到了如此地步。
刚刚才和曾晓娇联手送走了我,现在还想从我这儿留下些什么。
“呸。”
我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算作回应。
当天晚上,我便下榻到了大佛光寺所在的豆村镇派出所里的拘留室。
正当我要铺开被子,打算在这里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时,一名警察过来打开了门,淡淡地说道:“出来吧,你可以走了。”
我才进来,被子都还没捂热呢,就要赶我走?
西北这个时候的夜晚已经寒气逼人了,我现在走出去,很可能会变成千古绝唱“路有冻死骨”
。
“我真的破坏了文物,大佛光寺藏经阁的那面墙,确实是我砸的,你看看。”
我伸出手掌,让警察检查我的手背。
那里有我破坏文物的证据,也有被文物击伤的印记。
伤痕,有的时候是男子汉的勋章,有的时候也是汉子难的佐证。
今晚,我希望它是我的一张房票。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死皮赖脸地想赖在派出所里过夜。
“砸没砸墙我不知道,反正大佛光寺的主持并没有报案说藏经阁有什么损失,我们抓你过来,也就是配合调查一下。再说了,有人保你。”
警察应该是看出了我想做拘留室钉子户的企图,趁我不备,一把就把我拉了出来,迅关上了门。
“有人保我?不会吧。”
我立刻想到了蔡从章。
这招大义灭友、欲纵故擒,几个意思?
警察见我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从后推了我一把,把我推了个趔:“赶紧走,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呢,莫非你还想在这里安家?”
我只得慢慢晃出了派出所。
一出派出所的大门,就见一个人斜靠在一辆小车旁。
他见我走出来,冲着我挥了挥手:“这边。”
一看见这人,我惊得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