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珘无意之间将这样的画面尽收眼底,目光微变。
霍宁珘以前也有个亲卫爱害臊脸红,但那是个黑脸儿大老粗,脸红基本看不出来,都是靠他那含羞的神态来分辨的。
同样是脸红的效果,放在眼前这人身上,简直是天差地别。
霍宁珘淡淡收回视线。
他在军中野惯了的,回到朝中,才知道有些书生有多娇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更别说武艺。
6莳兰便赶紧弥补自己的过失,问道“辅刚刚说什么来着呢。”
方才,她耳旁的确是有嗡嗡,嗡嗡的声音。
霍宁珘此刻倒是难得的好性子,平静地又说了一遍“我说,让你不能将这书带走,从明起,你每日放衙之后,就过来译书。王奚会给你安排房间。”
6莳兰也不敢带走这样珍贵的东西,害怕给主人家弄丢,当即道“是”
霍宁珘又安排道“译好了,我要送人的。字写漂亮些。”
原来是送人的,6莳兰当然又答“是。”
今天天色已经有些晚,霍宁珘自然没有留6莳兰,先让她回去了。
倒是6莳兰还有些恋恋不舍地,走之前又看了看那孤本。
6莳兰这晚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她一来到都察院,就现昨晚挨了辅批的副都御史冯昊征已先她到了。
都察院现在暂无都御史,都是这位副职主持工作。
6莳兰立即上前打招呼,冯昊征却面色沉沉,将她单独叫到自己的署房里,道
“今晨在西城安孜巷,现了一具男尸,正是咱们都察院的御史,严屿之。刑部的仵作已确认他是被人先用钝器击打后脑,再用绳索勒到树桠上,悬于空中。”
6莳兰原本面上带着微笑,听完笑意凝在唇角,脸色顿时刷白,脑中沉闷作响。
她以前见过死人,可是这样朝夕相对,在署房里同进同出的人被杀害,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她跟严屿之认识不久,仅做了十来日的同僚。
但这段时日,基本都是和对方配合办理公务。这么一个大活人,昨天还一起说话做事呢,转眼死得这样惨,难免心中触动。
冯昊征又问“这段时间,你时常与严屿之一起办理公务,可见他与谁起过特别的冲突”
本朝律法有规定,若是因遭御史弹劾而进行报复的,罪加三等。因此,都察院之前没有生过这样的事。
6莳兰立即将这些天生的事细细回想,她突然想到,那天在去户部看账的路上,他们的马车被两位贵族姑娘的马车撞到的事。
但她很快否定掉这个没有证据的猜测,不过是小小的争执而已,那两个少女总不至于为了这样小的事,就杀人罢
6莳兰又想了想,还是将这事儿给说了出来,只是她不知对方那两名少女的身份。
冯昊征表示了知晓,又说他会再派人调查此事。
最后交代6莳兰,道“严屿之手里的事务,你好生理一理,还得继续完成,以后就由你接管。”
6莳兰便回答“是。”
“刑部若再次来人调查严屿之的死因,也由你配合。”
6莳兰再次答是。
因着同僚出了这样的事,6莳兰今日的心绪始终不高。
与此同时的皇城里,一个太监拎着个鸟笼,带进理政殿里呈给了皇帝。
那红色珐琅手柄的漆银鸟笼中,关着一只小巧的鸟儿。
萧冲邺的目光便居高临下落在鸟儿身上。
是西域来的雪鹂鸟,殷红小巧的嘴儿,黑亮的眼珠子,头上的羽冠微微翘起,白羽如雪,光泽闪动,最精致的是尾巴,像柄打开的小扇子。啼声格外动听,珍稀难得一见。
那太监以为皇帝在认真打量这只雪鹂,笑着道“皇上,这样漂亮的鸟儿,啼声更是婉转,霍老夫人一定喜欢。”
霍家老夫人喜欢各种珍禽,住的院子的养的鸟儿多。这可是皇帝对曾外祖母的一片孝心。
“是啊。”
萧冲邺用手指轻弹了弹鸟笼子,眼神幽深,面色难辨。
因他的动作,那鸟儿使劲扑腾了起来,似是十分不安,像往笼子外头奔。
萧冲邺低低道“明明是只娇弱的小鸟,乖乖让人宠着不好么非要想着飞出去。”
太监一愣,忙道“皇上,要不让命珍禽坊再调教调教这雪鹂,以免惹了老夫人不喜。”
这太监也纳闷儿,这鸟儿先前被拎过来时在笼中晃来晃去,也不见太大动作。怎到了皇帝身边,为何就这般躁动,想来还是皇上龙气太重,不能这些小东西轻易能承受的。
萧冲邺却是道“不必。调教多了,失了灵气也不好。给老夫人送过去罢。”
“是。”
那太监便领命离开。&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