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被白勿澄的話觸動,鉗制醫生的手鬆了一些,白勿澄趁此衝上去,一腳踢飛男人手裡的刀。
被踢的男人握住鈍痛的手腕,憎恨地看著白勿澄,咬牙朝人群中抬了抬下巴。
正在看戲的扶竹忽然感覺脖子一涼,他微微挑眉,回眸沖劫持他的男人粲然一笑,嘴唇動了動,微不可聞地吐出幾個字:
「晚安,不幸的人類。」
他話音剛落,守在一旁早已經急不可待的惡鬼蜂擁而上,開始攻擊男人的魂魄。
正在跟中年男人對峙的白勿澄突然聽到一聲慘叫,他回過頭,竟看見一個男子跪在地上抱頭慘叫,然後直愣愣地沖向柱子,直接一頭撞死。
白勿澄驚懼地看著人群中好整以暇的少年,頭一次從一個人身上體會到了不可抗拒的恐懼。
像是掉入海中的螞蟻,不管怎麼掙扎,四周都是刺骨的海水。
此時樓下傳來槍聲,他往大門定睛一看,竟發現隔壁精神病的患者集體出逃,正往他們所在的醫院趕來!
扶竹見時機成熟,伸手問道:「想要我救你嗎?」
「什麼?」白勿澄愣愣地看著扶竹。
扶竹莞爾一笑:「我救你們,你們對我俯稱臣,做我的傀儡,如何?」
第51章殺鬼什麼的酷斃了好吧
「你……」白勿澄驚異地看著扶竹,烈陽透過窗戶映在他瘦削的後背上,企圖為他帶來溫暖,可血液漸漸凝固的冰冷讓他膽寒,「你是故意將醫鬧事故的事透露給我的,你把我當作你的墊腳石,利用我去操控更多的民眾!」
扶竹低頭陷入沉思,他不否認他通知白勿澄確實帶有些許不可見人的心思,但也沒白勿澄想得那麼陰暗,他已經有引魂鈴了,小弟很充盈。
他抿唇淺笑,眉宇間卻浮現出一抹愁容:「平心而論,這是一場合理的交易,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哈,你這個傢伙!」白勿澄握緊拳頭,他不甘心對他人俯稱臣,可他抬頭看著滿臉驚恐的群眾,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這場思想鬥爭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樓下的尖叫以及槍聲打斷,白勿澄理智的弦被徹底崩斷,閉眼咬牙切齒道:「我答應你的交易!但你也必須遵守承諾,讓所有人活著出去!」
扶竹抬手慢悠悠地鼓掌:「很漂亮的選擇。」
說完他交給白勿澄一把槍:「好了我的傀儡,你現在帶領我的其他傀儡殺出去吧。」
「什麼?!」白勿澄瞪大眼睛,視線在手槍和扶竹之間徘徊,鎮定從容的外表逐漸瓦解,抓住扶竹的衣領大喊,「你這個混帳,你竟然騙我!」
教育良好的他,說出了他這一生最狠的話。
扶竹擺了擺手,顯得那麼無奈。
他不是誠心想坑白勿澄的,誰叫他是引魂人,如果要把地府比作一個府邸,那他便是其中的管家,他做錯了事牽連的不只是自己,更是整個府邸。
但坑主子的事還是得做,所以這演壞人的責任自然而然就落到了白勿澄自己身上。
握著手槍的白勿澄已經恨透了扶竹,特別看他一直沉默不語,更是打好了誓死為敵的準備。
但未等他發出驚世駭俗的毒誓,扶竹忽然叫來幾個惡鬼,從懷中拿出一枚山鬼錢:「常言道,一枚山鬼錢,護你萬周全。這原本是玉玄給我的,但現在我不需要了,送給你。」
白勿澄怔怔地接過,雖然扶竹的語氣有些丟破爛的意思,但其中的真誠不假。
「你……罷了。」他將山鬼錢放進胸前的口袋中,有些牽強地笑了笑,「謝謝。」
「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我已經通知帝髯了,他一定會報警的,至於什麼時候到……」扶竹望向站在醫院門口兩側的門神,撇了撇嘴,「可能要半小時,也可能要一個月。」
時間跨越太大,白勿澄聽得有些茫然,但沒等他仔細思考,一個手持電鋸的精神病人衝上了三樓。
他渾身是血,手中的電鋸發出明顯的嗡嗡聲,灰黑色的眼睛死死盯著白勿澄。
群眾見此徹底慌了,開始抱團地竊竊私語:
「這是隔壁精神病醫院的吧,他手裡怎麼會有電鋸,難道犯病了?!」
「嗚嗚嗚,我不想死在這裡,要不我們跳樓吧,殘疾也比被殺好!」
「我看那少年根本就是在裝逼,他一個十八九歲的孩子怎麼可能帶我們出去?一個兩個真是瘋了,連小孩的話都信!」
「我也覺得不可信,要不我們找些工具自己殺出去吧,反正人多力量大!」
……
所有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精神病出逃顯然不是鬧事家屬計劃的,因為他們已經嚇傻了,眼神呆滯地杵在原地。
「大家不要慌張!」白勿澄拿出自己的證件,「我是警察,精神病人只有一個,而我們足足有十七八人,完全可以將其制服!」
他說得信誓旦旦,加上警察光環的加持,所有人立刻跟孩子見媽媽一樣熱淚盈眶地衝上去。
扶竹被人群衝散,他看著被人群簇擁到窒息的白勿澄,緩緩拍了拍手,慢悠悠地命令道:「安靜!」
人群沉寂了幾秒,然後又開始騷動起來。
扶竹微微一笑。
很好,所有人都不聽。
他漫不經心地走到精神病人面前,當著所有人的面抓住他的頭髮,然後輕而易舉地將他提起,狠狠一砸,把他的頭嵌進牆壁中,甩了甩手上的血,注意到所有人都看著自己,轉身靦腆一笑:「嚇到你們了?可我都叫你們安靜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