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一家酒店忽然火光沖天,死傷無數。
一名身穿簡易白襯衫的少年從中走出,他神色懨懨,舉止間儘是慵懶,手中的鈴鐺搖晃,發出嘹嘹嚦嚦的鈴聲,而身後,是不斷聚集的黑煙。
周圍消防車地鳴笛轟鳴,少年隱入黑暗,如一隻矯健的黑貓,朝看不清的深淵走去。
他現在要去找他的任務目標了。
隨著黑暗而行,少年在一間廢棄的倉庫前停下,倉庫的門緊閉,殷紅的血液汩汩地從門縫中流出。
扶竹抬起腳,他今天穿的是白鞋,如果髒了會很難洗的。
輕輕將倉庫門打開一條縫,眯眼看去,雜亂無章的倉庫中央突兀的放著一把椅子,上面正坐著一個面容陰沉的男人。
男人兩條腿交疊,身體微微前傾,一隻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犀利的眼睛眯起,薄唇微抿,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跪著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匍匐在地,他渾身是傷,腳邊躺著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第2章他什麼時候才能死呢
「帝、帝總……」中年男人抖如篩糠,在他的周邊站著幾個壯漢,手持棒球棒,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為什麼要出賣我?」椅子上的男人往前傾,逼視著中年男人,墨黑色的眼瞳泛著赤紅,聲音渾厚陰沉。
「我……我沒有。」中年男人目光閃爍,褲子濕了一角,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隱隱的腥騷。
「不說?」帝髯接過手下遞來的手帕捂住口鼻,給旁邊人使了個眼色,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殘忍的話,「繼續打,打到他說出幕後主使為止,如若寧死不說,那就給我剁成肉泥餵狗!」
話音剛落,慘絕人寰的慘叫以及棍棒聲同時響起。
扶竹微微搖動鈴鐺,門突然地鬆動,他推開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現在他是魂魄,誰也看不見他。
「怎麼回事!」
一個壯漢停下手中的動作,驚詫地看著無端打開的大門。
大門大大地敞開,漆黑的門口空無一人。
「你沒鎖?」帝髯目光危險地掃過去。
「鎖、鎖了……」壯漢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地說。
帝髯半信半疑地看著壯漢,他陰鷙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掃過倉庫中的每一個人,聲音陰沉道:「今後要是誰敢背叛我,就是今天這個下場!」
他剜了中年男人一眼,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純黑的高檔皮鞋踩在血液中,一時血液四濺,扶竹望著自己被殃及魚池的白鞋,幽怨寫在臉上。
帝髯打開車門進入車內,手握住方向盤,疲憊地閉上眼。
扶竹自然地一同鑽進車裡,理直氣壯地坐在副駕駛上,他轉頭奇怪地看著帝髯,百無聊賴地把玩手中的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