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禾轻声细语的说到一半,才突然想起来对面坐着的人是许清,不是老夫人。
她把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素州稍微有些名气的诗会,大都会有靖东侯的影子。
作为已经嫁入许府大门的女人,她自然不愿和这人有所牵连,毕竟对方时常会在诗会上贬低自家丈夫。
可饶是如此,靖东侯送过来的请帖礼物也从没断过。
今日是为了躲避许清,陆晚禾才答应参加了这次诗会,可谁曾想,许清竟跟着来诗会了。
许清好奇的追问道:“加上什么?”
“没什么,让夫君见笑了。”
许清看出陆晚禾有意闭口,便也没再多问,扯开了话题。
“哦,对了,我看你室内的画作不少,都是找谁买的?”
“是……妾身画的。”
“都是你画的?”
许清用惊叹的语气感慨道:“我看那墨画上的绘物栩栩如生,暗藏灵蕴,没有精湛的画工可到不了这个境界。”
陆晚禾本听完面颊微红,不好意思的侧过了头,瞥视向车里的其他位置。
“过誉了。”
她的声音如若蚊蝇,“妾身六岁学画,技艺不精,画不出个夫君所说的神韵。”
“已经很不错了。”
许清顺势插入话题,“对了,听说夫人幼时患过重疾,不知道当时得的是什么病呀?”
陆晚禾刚准备作答,却没想车身一阵晃荡,马车骤停在原地。
季夏不合时宜的掀开帘子,用防贼般的眼神瞧着许清。
“少爷,到了。”
……
递上名帖后,许清与陆晚禾分开了。
这次诗会的规矩繁多,受邀而来的小姐女眷要从东门的码头乘船而入。
才子文人则需要从西门入园,游览秋景,用濮园的风光吟诗作对。
等两炷香的时间过后,园内的佳作会被传递到游船上的女宾手里,让她们来选出这次的濮园之最。
从头到尾,可谓是逼格满满。
可在许清看来,这不就是古代版的联谊大会吗?
();() 受邀来参加诗会的“才女”
,无不都是素州各类门阀世家的年轻女子,多数未婚。
像陆氏这种靠学识出名的,少之又少。
江南各郡的才子倒是来得多,但他们揣着的心思极为明显。
就像是努力开屏的孔雀,若是能得到游船上哪名名门小姐的青睐,以后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许大哥!”
许清带着小环没站一会儿,就瞅见一名锦衣玉袍的臃肿男子冲自己跑来。
他满脸横肉,脸上挤出的灿烂笑容让许清心惊胆战。
“这谁呀?”
小环小声提醒道:“奴婢在府里见过两次,是朱家的大公子朱元德,少爷您先前的好友。”
“朱元德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