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这种场合,徐舒怡最热衷地就是听些圈内离谱的新八卦,今天出奇反常,有人喊她说“舒怡,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调子起得这么高,徐舒怡也没心动,只摆手回应着“等会儿!等会儿来聊,”
然后以试裙子的理由,拉着云嘉,步履急急,鬼鬼祟祟回了别墅。
订好的礼裙拿出来,没试。
打发走佣人,坐在沙发上以手撑额的徐舒怡,说了自己这些天因文卓源而起的苦恼。
云嘉对好姐妹的恋爱不置评价。
但如果真要她讲,她觉得徐舒怡遇见文卓源之后,没一件好事,无论是从物质还是情感方面,徐舒怡都付出太多。
云嘉并非一个在感情里苛求公平的人,也一直认同
()爱人的方式有千百种。有人喜欢把爱挂在嘴边,有人习惯用行动证明,爱无优劣,也无需量化。
可一段感情里,付出永远得不到回馈,终归走不长久。
浓情蜜意时,爱你花团锦簇,自惭形秽时,也要恨你明光烁亮。
这种人说到底,只是爱自己。
徐舒怡解释道:“我不是对他有愧疚,看到他这么多年还在做同一件事,但还是没什么成就,忽然就觉得,也……挺可怜的。”
“他再可怜,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他感恩过吗?”
难不成还真要徐家拿他当姑爷,举一家之力为他去铺前程,圆他的大明星梦?
“我对他好,也不是希望他感恩,我那时候只是希望他能开心就行,我觉得他的确挺倒霉的,明明每次都尽了十分力,但从来都不如愿。”
云嘉深深叹气,无话可说。
真要说,只想刻薄一句,这人怨气太重,或许就是无福之人。
想想还是不说了,免得再往火上浇油。
静了几秒,徐舒怡忽然抬起头,有点释然的样子:“嘉嘉,你明白吗?就是你心疼过一个人破碎的时候,无论他之后做了多少让你难过的事,但只要你再看到他破碎的时刻,还是会心疼。即使你很清楚,他对你有过许多不好,他罪该万死,但还是会控制不住心疼的。”
云嘉还是不知道说什么,皱着眉,转过目光,忽然间,越过徐舒怡所在的沙发,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男人,心脏当即一缩,比自己怀念前任被未婚夫抓个正着还要无地自容。
徐舒怡还沉浸其中,问她要共感:“嘉嘉,你懂吗?你是不忍心看着他再碎掉的。”
云嘉低喝一声:“别说了!”
徐舒怡非但没休止,反而应激一样破罐破摔道:“我知道我恋爱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骂我就是了。”
云嘉看着后方傅雪容越渐阴沉的脸色,他已经迈步,云嘉扶额,深感无力回天,心里只有一句完蛋。
她迅速而小声地对徐舒怡说:“我骂你干什么,你看看你未婚夫吧,他好像……也要碎掉了。”
徐舒怡惊恐转头。
与未婚妻不期然对上目光的傅雪容,咬着牙,冷声开口道:“我好像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之前不是说你就高中谈过一次恋爱,年纪小,没当真,谈着玩的吗?”
涵养十分好的傅公子,对云嘉礼貌地说:“实在抱歉云小姐,能请你暂时先回避一下吗?”
云嘉起身,离开战场,路过傅雪容身边时,还忍着强烈的尴尬替好姐妹说一说话:“你们好好聊一下,不是大事,徐舒怡真的跟他分手好几年了,恋爱脑……也很可怜的,千错万错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冲出休息室,云嘉在门口撞见庄在,她先是一惊,又扭头往休息室里看,示意一指,问道:“你,跟他,一块来的?”
庄在轻点了一下头:“嗯。”
云嘉往
一旁走远两步,小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庄在想了想,答案精准得云嘉差点当场晕厥。
“徐舒怡说,第一次跟文卓源分手的时候,两天吃不下一口饭,像天塌了似的。这个时候来的。”
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彻底按进坟墓,不再忐忑。如果是从这句开始,基本能保证,徐舒怡个人口述与文卓源的分分合合,傅雪容没有错过任何重要内容。
云嘉替闺蜜尴尬,问:“他……当时是什么反应?”
庄在又想了想,平静地回答:“好像,天也塌了。”
小鸟依人全是伪装出来的假象,甜言蜜语都是张口就来的逢场作戏,未婚妻早就厌烦这种日子,跟渣男谈恋爱的时候,虽然痛苦伤心,但那时候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这种事情,搁谁身上谁不塌。
短时间内,云嘉没办法替徐舒怡想到什么合理解释的办法,她身体朝门的方向侧了侧,但并不能听清里面的对话内容。
“你不用太担心。”
庄在安慰道。
云嘉明白庄在的言下之意,傅雪容这种涵养良好的人,即使再生气,也不会对徐舒怡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她担心的是他们的感情问题,这桩就差板上钉钉的婚事要是因此出了差池,两家都丢脸不说,徐舒怡得给徐夫人活剥一层皮,这个称心如意的准姑爷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她估计把亲女儿丢了,都不允许准姑爷跑了。
事已至此,除非有时间大法,不然这事恐怕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