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搞清楚现在的处境中谁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鹤怡紧紧咬着下唇,气得头昏脑胀。
她在骂谢凛,仰着头骂、垫着脚骂,气昏头了什么都顾不上。
也不管动作太大,颊上泛着薄粉,肌肤上漫着湿淋淋的水光,大片肌肤露在外头,浑身都因为方才剧烈的动作而粉粉的,带着些内敛的媚态,有股子说不出的诱人。
看的谢凛不自觉唇角微张,气息有点紊乱。
“混账东西,做什么这副样子?本公主问你话,你竟敢不答?”
她的额头贴在谢凛的下巴。
两个人近成这个样子,不费力的说,青年一伸手就能揽过她,掐着她下巴同她唇齿交缠。
“说!究竟是谁许你来这里的?”
气势汹汹的,鹤怡正在气头上,全然没意识到这点。
只拽着衣领还不够,她把谢凛看向她的眼神都当成了不服气,三言两语之间就扇了他一巴掌,又使了力,朝着他使劲捶了几下。
气极了什么都能说得出口:“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再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直接将你丢进后院那口井里?!”
虽是被钳制、被诘问的那个,但方才鹤怡急着骂他、脚底打滑没有站稳的时候,还是谢凛分出神来帮着扶了一把。
清楚鹤怡的性子,谢凛知晓这个时候最该说些什么、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她才会消气。
可他纵使知道,话到临头了却依旧没顺着她的性子,反倒故意起了旁的心思,悄无声息间同她更近了些,带着她将事情捋了一遍。
“公主,我知这些并不是您的真心话,您从宗人府将我带出,又留我这么久都没杀,想必是不急于一时的。”
鹤怡瞪着他,斜睨了他一眼,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别天天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这么能猜。这么有能耐,没有我的允许,这公主府的大门,你不还是照样连半步都跨不出去?”
“鹤怡公主,我知晓的。”
谢凛颔,“鹤怡”
这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的重,他脑子转得快,知道方才鹤怡问他那么多,无非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结果,“有些事情您虽没说,可谢凛心中自有考量。”
“照您所说,您之前那么长时间都没杀我,现下又突然演变成了这般态度,莫不是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嗯? 还真说到了鹤怡的心坎上。
“啧。”
鹤怡点点头,不情不愿拉了很长一声调子。
谢凛心下了然,握住鹤怡的手腕,将她扬起的手掌带了回去,眼神同几乎扑到他怀里的小公主对视,看着她,他也慢慢开口:“那倘若,我什么都没看到呢?”
“公主又当如何?”
什么都没看到?
那可棘手了。
她要杀谢凛灭口,是建立在他窥见自己自渎的基础上。
鹤怡快思索着,压根没往谢凛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上面去想。
她在想,如若谢凛什么都没看到的话,那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当做没生过?她也不一定非要灭他的口。
“那你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鹤怡试探着问道。
密闭的空间里有一瞬的停滞。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难得有一丝期待。
谢凛顿了顿,唇角轻轻勾起,又缓缓看向鹤怡,说出来的话让刚燃起一丝希望的鹤怡整个人黯了下去。
一向不显露什么表情的他在这一刻突地笑了。
他说。
“抱歉,我是看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