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探究那血的作用是什么,她现在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不喝那厮的血她会怎么样?
让她喝腥臭粘稠的人血,还不如惩罚她每天都吃胡萝卜凉拌芹菜,不加辣油和香油那种。
鹿衔枝俯视着封楼聿,一双杏眸清泠泠的,白日里俏生生的脸蛋也随之淡去可爱。
要弄清楚反派的血的作用,免不得再与他拉扯。
但她不喜欢封楼聿这个人,他就像条毒蛇一样,阴森森的,被他盯着后背,更是瘆人得慌。
尽管此刻他周身冷锐的芒刺被虚乏削弱了不少,看起来淡然无害,但她总忘不掉那双如狼似隼的眼睛。
美丽,却又藏匿了太多危险信号。正如她对毒蟒眼瞳的感知。
反派弱小的时候不就是反派的弱点吗?若是现在不想办法除掉他,待他反扑之时,她必定毫无招架之力
杀了他。
这种想法隐约冒出来,鹿衔枝应激性地打个寒噤。
她摇摇脑袋,把非人道主义的血腥思想通通甩开。
虽然这封楼聿犯下过许多不好之事,但到底现在没有滥杀无辜,怎能如草芥说除就除?
就像她,分明也没有害人,可日后主角团都想除她而后快……
万事不能看表面。想着,鹿衔枝捏捏鼻梁骨,有些烦躁。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摆脱剧情呢?
就算她够狠,能杀了目前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反派。可那又有什么用?她总不能把男主也给杀了。
脑子里一团浆糊,在没有更多线索的前提下,鹿衔枝暂时捋不清这团乱线。
最佳的突破口,可能还是在于原主和封楼聿的联系。
打蛇打七寸,只有查明这塑料夫妻究竟为何生怨,才能尽量化解矛盾。
哐——
就在这时,细微的响动自木床传来。
察觉到少年有所异动,鹿衔枝的思绪从沉浸中抽离回现实,她抬头朝床榻望去。
滴水成冰的寒冬,面积有限的木质硬床上只铺了一层不算厚的劣质绵褥,他身上也只盖着一床粗粝却干净的薄被子。
只一眼,像是亲身在那被窝里躺过一夜,鹿衔枝下意识打个寒颤,觉得哪哪儿都冷。
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她有想过他会过得很惨,但实在没想到他过得这么惨。
被一群混混拦住欺辱也就算了,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鹿衔枝站起身走近硬榻,静静凝视着封楼聿。
他显然陷入昏沉,颊边浮现的酡红异常,越来越深,之后竟连带着整个人都不自觉颤抖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受冻,还是其他肌体异常引的抽搐。
鹿衔枝没学过医,更没遇到过这样的突情况。
她盯着封楼聿乌的唇,直板板地立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这样恶劣的气候环境下,处理得稍有不慎,都是在加他的死亡。
见他面色愈惨白,她忙不迭解下白绒大氅,利落地盖在他身上。
随后叫来冬韵。“冬韵,封楼聿出了些问题,你快去将沈医师请来。”
“去叫下人打些热水来!再多拿几张帕子。”
冬韵一眼就看出封楼聿正处在高烧状态,自然也明白鹿衔枝的意图。
虽然奇怪于一贯厌恶封楼聿的小姐为何如此着急,却也不敢多言片语,只能照做。
“是。”
她应下一声后连忙提着裙摆地跑出房门。
屋子里安静下来,鹿衔枝看向封楼聿。
他锋眉聚拢,薄唇紧抿,额头的汗珠细密牵连,在灯火下若隐若现。他显然极不安稳。
周身没有锐利冰刺的他,看起来很干净。破碎感凝结成霜花,柔和了他留给她的悚然印象。
他太好看了。鹿衔枝看得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