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都岛北部,日都神社。
灼热的阳光炙烤着裸露的肌肤,耳边是无休无止的蝉鸣,刚刚迈过数百台阶的双腿隐隐酸但这一切,在俯瞰远处盛夏海面的一刹那,都不再重要了。
“风景很好吧”
网代慎平回过头。
戴着细框眼镜的宫司站在鲜红色的鸟居之下,笑眯眯地望着他“每次我爬过长长的台阶来到神社,累得不行的时候,只要透过鸟居望一眼远处的大海,就什么抱怨都没有了。”
“是啊。”
慎平嘴角勾起“的确是很美的景色。”
时间倒流回昨晚。
“雁切真砂人”
“好怪的名字。”
鹤川摊手“不过比起纸垂,还是要好一点。谐音梗都是哪个时代的造物了”
“你们并不惊讶啊。”
菱形青铜坐在妻子的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掌,似乎想要汲取一些力量。
“波稻就是蛭子神,而信奉蛭子神的日都神社跟影子八成脱不了干系。”
松田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既然如此,那个叫雁切的神社宫司,多半也是主谋的一员。”
“我们先前已经猜测过,四手的怪物会是人类。”
慎平沉稳地说“而在那身黑泥盔甲之下的操纵人恐怕就是那位宫司。”
“你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菱形青铜轻叹一口气,面前摆着那只松田曾经拿它没办法的保险箱“看看这张照片吧。”
“喂、如果这是真的,”
鹤川蹙眉“那家伙,恐怕已经不能被划分进人的范畴内了吧”
照片上的人菱形家初代家主,菱形纸垂彦。
那张泛黄相纸上的人,与此刻在自己面前微笑的宫司,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怎么了,慎平君”
此时已经带领自己进入神社的雁切对他关切地问道“是茶不合口味吗”
“不是。”
慎平摇头,不急不缓地说“我只是在想”
“借用自己子嗣的身躯活了几百年到底是什么感觉”
[“意识打印”
“这对影子来说并不难对吧”
红青年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影潮“既然记忆是可以传输和复制的,那想必将自己的意识传下去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的确这样就可以解释,在人类的身体无法延缓衰老的情况下,如何让自己存活下去了。”
慎平沉思“那家伙根本不在乎自己原来的身体,他所求的只是意识的传递。”
“就相当于克隆了无数个自己啊。”
松田厌恶地皱眉“恶心得让人想吐。”
]
慎平将一张照片甩在宫司面前“你已经是一艘破破烂烂的忒修斯之船了。”
雁切眯着眼睛拾起照片。上面与他拥有同一张脸的男人正虚弱地躺在床上,旁边红衣白的小女孩笑着注视着镜头连同男人怀里躺着的婴儿一起。
“真是令人意外,我还以为你会从蛭子神的来源开始摊牌呢。”
男人用哀叹的语调缓缓说着“就这么心急么,慎平君”
“和你没有什么好废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