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刚一下车,就听到车外传来弦歌的抽气声。讀蕶蕶尐說網
云浅月心里哼哼,想着让这个黑心的混蛋再嚣张,看吧就是他活该,最好大家都笑话死他。让他羞愤不能见人,最好自杀了算。
“世世子”
弦歌的声音都结巴了。
“哎”
容景叹息一声,那叹息虽轻,但还是清清楚楚传进了云浅月耳边。
云浅月得意地挑了挑眉,谁叫他那张毒嘴惹了她来着,今天就让他尝尝厉害。她整了整自己的散乱的衣裙,将手臂上的轻绸挽好,又摸了摸头上的髻未乱环钗好好地插在间,才伸手挑开帘子。
只见弦歌正一脸见鬼地看着容景,容景伸手揉着额头,虚虚弱弱地站在那里。
“浅月小姐您将我家世子”
弦歌转头看云浅月,刚刚里面的动静他没看到却是听得清楚,在浅月小姐恶狠狠掐他家世子时他险些忍不住冲进去。但他早就得了世子吩咐无论她对他做什么,不得他吩咐不准干涉,他这才勉强忍住了。希望浅月小姐手下留情,如今人是没掐死,可是看世子这副样子,这浅月小姐是半分情面也没留。
“你家世子想早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却自己下不去手,我帮帮他。”
云浅月面不改色地道。话落,一撩裙摆,轻盈地跳下了车。和容景比起来,她显得生龙活虎。
弦歌嘴角抽了抽,还是心疼自家世子,责怪地眼神埋怨云浅月,“浅月小姐,我家世子对您多好啊,你也太舍得下手了,他昨日又染了凉气,还病着呢您看看世子他如今”
如今这副样子怎么能出去见人连他都看不过去了,何况别人
“是啊,正因为他对我很好,我才要对他也很好啊”
云浅月很认真地看了容景一眼,觉得他这副小白兔的样子让她更想揉虐了,大言不惭地对弦歌道。
弦歌无语地看着云浅月。她怕浅月小姐再这么对他家世子好下去世子的小命都会栽到她手里了。不过一想到浅月小姐拼尽武功尽失冒着性命危险将他家世子的寒毒顽疾解了救活了世子,他所有的怨怼立即就烟消云散了。是他太担心了,浅月小姐根本就不会杀了世子的。但是世子这副样子还如何去醉香楼吃饭
醉香楼是天圣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此时正是午时,人满为患。能在醉香楼吃得起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在这天圣京城以及四面八方有头有脸的人物。世子这副样子进去的话,岂不是毁了形象
“还站着做什么走啊这里不就是你说的醉香楼吗做荷叶熏鸡好吃的那家。”
云浅月见容景站着不动,抬步向前走去,还不忘回头招呼。看着这家酒楼颇大,外表装潢也很奢华,酒楼内有隐隐香味飘出,闻到这香味就觉得很有食欲。
“嗯”
容景低低应了一声,抬步跟上云浅月。
“世子,您您还是别进去了”
弦歌立即拦住容景,如今因为浅月小姐和容枫公子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京城已经够热闹了,他不想世子再给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填一笔浓墨重彩,尤其是跟着浅月小姐二人这么进去,大家会怎么想
容景抬头瞥了弦歌一眼,摇摇头,“无事”
“可是您”
弦歌不知道怎么表达,想着难道世子被浅月小姐折磨糊涂了他张了张嘴,半天也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紧张地摇摇头,“世子,咱还是回府去用膳吧改日再让浅月小姐请您也不迟啊”
“弦歌,你磨叽什么改日本小姐才不请他了。过了今日,明日不侯。”
云浅月在前面大步走,听到弦歌的话立即回头,对着容景哼道“快点儿你到底还想不想吃饭我看你一点儿都不饿”
“饿”
容景薄唇轻起,吐出一个字后,抬步跟上云浅月。
“世子”
弦歌一张冷峻的脸都快哭了。
容景淡淡地看了弦歌一眼,弦歌立即住了口,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道。他看着在前面走得极快的云浅月,声音虚弱地道“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
云浅月本来想不理会他,但想到一会儿别人若是笑话他她怎么能不离近点儿看他的表情呢立即停住脚步,“那我等等你”
“是走不动你等我也不管用,应该过来拉上我。”
容景停住脚步。
“弦歌,还不拉上你家世子”
云浅月对木桩子似的杵在那里的弦歌吩咐。
弦歌看向容景,见他家世子理都没理他,而是看着云浅月,跟随世子这么长时间他自然明白世子是什么意思,无可奈何一叹,世子想要丢人,他才不要跟着,见醉香楼此时进进出出的人都停住脚步,他对云浅月摇摇头,“属下不饿,就不进去了。浅月小姐,您就好好照顾我家世子吧”
话落,弦歌不等云浅月说话,上了马车,一勒马缰,马车向停车的地方驶去。
云浅月瞪眼,弦歌这个家伙一点儿都不识趣她看着容景,容景站在那里不动,看起来盈盈弱弱,脖颈上的红痕在太阳光下更是显眼了几分。她蹙了蹙眉,“你连这几步都走不了了”
“嗯,走不了了。”
容景点头。
“走不了也得走”
云浅月才不相信这个家伙走不了。他大病了十年受寒毒丸和身体顽疾所苦都能坚持,那是何等的痛比起这小小的染了凉气算什么如今身体都好了,居然来个走不动了,鬼才相信。
“我是真走不动了。本来我身体无事,但因为旅途奔波日夜不休地去帮你上灵台寺弄那”
容景看着云浅月,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
“行了,行了,别说了,生怕全天下人都不知道我们俩干的好事儿似的。我拉着你走。”
云浅月见这个家伙居然在这里大庭广众之下就抖搂老皇帝如今正在追查的佛像下落,这不是找死吗她见醉香楼进进出出的人都停住脚步向这边看来,黑着脸走回来拽住容景手臂,托着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