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老莊國公病逝,門庭漸漸冷清。大房得了個蔭官,二房,郁闕的公公整日將自己關在書房,由幾個丫鬟伺候,美其名曰紅袖添香,婆母身子不好也不大管事。
如今一出事,大伯不管,郁闕的公婆手足無措,輾轉打聽之下才知道沈彥得罪了人,這人正是如今御前的紅人,內閣權相蕭默!
幸而除了兩個不成器的兒子,老莊國公還有個女兒,生得不俗,嫁給榮老王爺當續弦。
婆母王氏親自將王妃娘娘請了來。
「我這侄子怎麼就這麼糊塗!竟然開罪了蕭默,聖上對他千恩萬寵,甚至比對待太子與寧王還好,如今在朝堂上隻手遮天,說一不二!」榮王妃一襲景泰藍錦襖,手裡揣了個暖手爐。
雖已經年過四十,在榮王府金尊玉貴得養著,面容姣好,瞧著不過三十出頭。
郁闕的婆母王氏聲聲哭訴,「子絮他糊塗,如今能救他的人只有你了,王妃娘娘,小姑子,子絮從小就敬你愛你,你能不能讓榮王殿下想想法子,去御前求求情。。。。。。」
「子絮是我親侄子,二嫂你放心,我就是豁出這條命去也要救他。」榮王妃道,睨了一眼邊上的郁闕,「子絮媳婦,你明知子絮性情耿直,平日裡也不規勸規勸!」
郁闕只能垂站立,悶聲不語。
郁家百年世家,祖上曾出國兩任太師,本朝重文,當年郁家的聲望遠遠高過莊國公府,只是她父親並未考中科舉,如今只在太常寺任一閒職。
郁闕道:「婆母,言官入牢獄是常有之事,夫君遞摺子前便已經囑咐我,倘若出事,不可輕舉妄動,我朝不殺言官,婆母不要過分擔憂,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榮王妃驚呼,「靜觀其變?你怎麼說得出口!我當初就不同意這門親事!如今出了事,這岳丈家一點助力都沒有!」
郁闕抿了抿唇,不再言語。
王氏心急如焚,「子絮自小讀書,沒吃過苦,在刑部大牢里還不知被折磨成什麼樣,小姑子你快想想法子吧!」
「出門之前,我已經找王爺商議過此事,陛下這幾日感染了風寒,每日朝會之後便回寢宮休息了,不接見近任何人。」
說穿了榮王與皇帝並非一母同胞,不受皇帝待見,如今也不過當個富貴閒人,手上並無實權。
王氏一聽,愈加心焦,「那你說該如何是好?」
「嫂嫂關心則亂。你說該怎麼辦?既然開罪了蕭丞相,那就上門給人家賠罪,他總歸會給榮王府還有莊國公府幾分薄面。」榮王妃道,「正好我府里剛採買來兩個江南瘦馬,原本就是王爺用來籠絡蕭默的,按照他的喜好採買,我讓給嫂嫂如何?」
王氏頓時覺得有希望了,連連點頭,「好好好,上門給人賠罪,只求蕭大人可以高抬貴手,放過子絮。」
榮王妃接著道,「只是瘦馬不便宜,那兩個可是足足花了我三千兩銀子。若是叫蕭默知道是榮王府所贈,恐怕看不到我們莊國公府的誠意。。。。。。」
王氏立即明白小姑子的意思,「你放心,就當我跟你買的,三千兩銀子,我一兩都不會少了你的。」
榮王妃滿意道,「那麼我回王府,叫那兩個女子梳妝打扮,派人送過來。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要蕭默他大人有大量,松鬆口,子絮也就相安無事地回來了。」
送走榮王妃之後,國公府上下一籌莫展。
老莊國公勤儉,兩個兒子沒出息,只知貪圖享樂,國公府早已經入不敷出,這些年只能節衣縮食,美其名曰遵守家規,哪來的三千兩銀子。
大房夫婦閉起門來只說沒錢。
二房公婆倆為救兒子,東拼西湊只湊出九百多兩,郁闕沒有辦法只能翻箱倒櫃,將陪嫁悉數找出來,幸而郁闕的外祖家富庶,母親雖已故,但她的父親還算慈愛,當初郁闕嫁入莊國公府時,將亡妻留下的金銀飾統統給郁闕做了陪嫁。
拿了嫁妝去典當,勉強湊夠了三千兩銀子送去榮王府。
中午,兩個瘦馬就送來國公府上。
王氏十分滿意,這兩個瘦馬瞧著模樣不過十四五歲,身姿妖嬈,嫵媚傾城,一個眼神就能勾魂奪魄。
公公沈志成看得雙眼放光,「送兩個過去會不會太多了?送一個留一個?」
王氏知道自己夫君打的什麼算盤,「兒子在大牢里受苦,你還貪圖美色?」
公婆二人爭吵幾句,王氏氣得胸悶氣短,躺下之後再也起不來。
在婆母的催促之下,郁闕只能登上馬車獨自攜著兩個瘦馬朝蕭府去了。
路上兩女子嘀嘀咕咕。
「聽說是那位權勢滔天的丞相蕭默大人。」
「聽說蕭丞相長相俊美出塵,蕭府金碧輝煌,光是一把椅子就值上千兩。」
「不知我們進府每月月俸多少,可有十兩銀子。」
「豈止十兩,我還聽說蕭大人生得章鳳姿。」
「若能在蕭府侍奉那可太好了。」
兩人小聲低語,時不時地抬頭看向馬車裡端坐著的女子。
她一襲素雅衣裳,舉手投足之間溫柔端莊,總覺得她比榮王妃更高貴幾分。
蕭相府門庭若市,求見蕭默的人絡繹不絕,蕭府的小廝將人都擋了回去。
馬車一停在大門前,另一小廝一眼就看到了莊國公府的馬車,倒是不好直接回絕,寒暄幾句就說要去請示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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