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四爺輕笑:「早上留你你要跑。」
「我留下來幹嘛?幫你參謀孔小姐還是白小姐適合做梁四奶奶?你別挑剔了,二小姐的眼光肯定錯不了,你趕緊選一位順眼的把婚結了,我也好鬆快點,功成身退。」
話一出口,韓墨驍立刻住了嘴。
他越界、放肆了,又亂說話了。
果然,氣氛冷了下來,梁四爺不說話了。
韓墨驍也不敢再說話,連跟了梁四爺那麼久的展鵬都從不置喙、默認了他以後要娶一位正經四奶奶,安安心心做老二,頂多也就來他這個老三跟前耀武揚威一下。他竟然敢在這裡叫囂、委屈,可以想見電話那頭四爺的臉色有多難看。
他十分後悔這麼作死的言行,昨晚好不容易把梁四爺哄高興了,一句話又叫所有的心思全白費。
可對面沉默的時間越長他就越委屈、越絕望。
終於,梁四爺冷冷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是我放肆了。我騙您的,早餐吃過了,四爺忙吧。」韓墨驍掛了電話,抓起文件就開始辦公,除了工作什麼都不想。
接下來兩天他早到晚退,幾乎住在辦公室,那天的籠香居他自然沒吃上,梁四爺也沒有再打電話來,顯然是打算和上次一樣準備冷他幾天,讓他自己好了再往回爬。
可是韓院長的腿本來就斷過一回,如今實在爬不動、也不想爬了,壓根沒想過再去自討沒。
好在情場失意,職場上的事卻有了進展。
梁今昕雖然連話都不想跟韓墨驍多說,但跟喬香寒還是照常要好的,兩天後,喬香寒帶來了馮慶武的消息。
這人說起來是張市長的表弟,卻只是個好多年都沒有什麼走動的遠方表親,原本也就守著家裡分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礦過日子,最近才開始投資貿易,和梁今曦倒也見過兩面,算得上親戚,但他們的關係本就隔了好幾層,之前也沒有過什麼合作。
「所以我覺得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喬香寒道,「四爺不會讓他亂了規矩的。」
「行,談不攏咱們就換代理商,」韓墨驍這幾天心情不好,說話也沖,「誰愛伺候伺候去,我就不信他們靠蒲州市市長的關係能在西江稱王稱霸。」
「強龍還怕地頭蛇呢,他在西江肯定也有根基,」喬香寒無奈地笑笑,「先儘量談吧,真得罪了人,到時候再想做西江的生意可不容易。」
「他要是真亂來,我們在西江還得倒貼錢,」韓墨驍認真想了想,又說,「不過他們要是有能耐拿下欣日的一級代理,或者他真能找張市長或四爺低價拿貨,也用不著跟我們過不去。王長龍既然沒有把話說死,說明空間是有的。」
如今二小姐都不插手欣日的生意,張市長更不可能為了一個遠房表弟那點蠅頭小利去欠了妻弟的人情。
「我們心裡有底就行,實在得罪就得罪了,又不是沒得罪過人,」喬香寒抱著手臂,笑道,「回頭要是四爺怪罪起來,我就都推你身上。」
「明明是因為喬老闆膽子大,我才跟著橫的,」韓墨驍看向她的手臂,把話題拐走,「你袖子裡的小剪刀很漂亮。」
喬香寒對誰都笑吟吟的,哪怕上次差點被王長龍占了便宜,也依舊面不改色。韓墨驍上次坐得近,不小心瞥見她皓白的手腕內側貼身藏著一把精緻的金色雕花小剪刀,訝然的同時又覺得非常理解。
身為女人和美人,只要喬香寒在生意場上一日,這些事情就不會少,這把漂亮的小剪刀既是她自衛的武器,也是她挺起腰杆子在男人堆里搶飯吃的底氣。
「那可是我定製的,我力氣小,用這個不容易脫手,當然,只在有應酬的時候帶,」喬香寒笑得千嬌百媚,撐在桌上微微靠近他,小聲道,「我包里還有一把小□□,你上次也見過了,有機會可以拿出來嚇嚇人。」
蒲州城外就有土匪山,外面更是不太平,喬香寒上回帶他去出差,特地帶了防身的東西,給他看過那把小巧的手槍。
「那還怕什麼,區區一個馮慶武,」韓墨驍舉起手掌,「等過完年,咱們就把他拿下!」
「啪!」喬香寒伸出纖纖玉手和他擊了一掌,故意趁機拉住他的手摸了兩把「哎,幸好四爺把你讓給我了,我對你可真是相見恨晚,滿意得不行。」
這人平時看著彬彬有禮的,對誰都稱「您」,說話辦事都周到,人也聰明、做生意的能力也沒話說,不過梁四爺也說對了,這人看著顧慮一大堆,身邊還有一團沒長大的毛孩子牽扯著,可身上偏有股不服輸、不認命的瘋勁兒,脾氣也大,要真惹到他的底線,他比誰都豁得出去。
這股瘋勁兒很合喬香寒的心意,因為他們是一類人,要是她不瘋,也不會有香玉。
只是韓墨驍的命運比她更坎坷,要是白家那些事沒發生,他留在白家和白墨卿幫著白世昌打理生意,華南那一片別人只怕都進不去。
「喬女士你趕緊打住,」韓墨驍抽回手,誇張地抱住自己的雙臂搓了搓,「咱倆沒可能,你再碰我要喊救命了。」
喬香寒哈哈笑起來,抬手打了他一下:「想哪兒去了,你想高攀姐姐我,我還不樂意呢!」
別說她比他大十來歲,並不喜歡這種漂亮的小年輕,就算她有那個色心也沒那個色膽跟梁四爺搶人。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這一屋子的東西全是四爺買的,若說四爺只是愛才惜才,怎麼也做不到這個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