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們逢春院的伙食不好,明天讓……」
「不用管,」韓墨驍想也不想地說完,看了梁今曦一眼,又擠出一個笑臉,「由儉入奢易,靠人接濟吃穿太好,孩子們就不肯認真讀書了,將來要是不能憑自己本事頓頓都吃好,保不齊要走上歪路。」
梁今曦臉上沒什麼神情,等他說完了,才道:「你替別人倒想得長遠。」
韓墨驍抬手去解自己的扣子:「我先洗澡,四爺出去等一會兒。」
「四爺不喜歡硌手的,他們不吃可以,你要再長點肉。」梁四爺又捏了一下他的臉,丟下這句話,轉身出了門。
韓墨驍快脫完衣服疊好,走進淋浴間關了門,打開熱水仔仔細細把自己洗淨,連指甲縫都沒放過。
他垂著頭站在噴頭下面,看著身上的水不斷地往下流淌,想起趙雷音和他的鳥籠子,想起展鵬和那個似笑非笑的神情,甚至想起了欣日的那個女秘書,又想起瓊斯,想起喜歡、愛情,什麼都想不透,最後一切都隨著白色泡沫一塊鑽進了下水道。
梁四爺今天就是把人接過來睡覺的,當然不會再來送衣服。韓墨驍擦乾身上的水,丟下浴巾,沒去拿牆上掛著的浴袍,直接抬腿走了出去。
不想要臉的時候,韓院長可以什麼都不遮掩。
第23章(開始倒V)
梁今曦靠著床頭坐著,正隨便翻看一本雜誌,聽到聲響抬起頭,眼神立刻變了。
小韓院長身正條順,哪兒都漂亮,玉似的,有種讓人想獨占或想毀掉的美感,難怪那趙雷音之流上了心,不惜用下三濫的手段也想染指。
梁今曦以前只喜歡槍械,這幾年除了字畫還喜歡收集各種璀璨奢靡的寶貝,對人卻沒有什麼特別的癖好,可越見韓墨驍,便越來越有種要把他栓起來的亢奮。
這種亢奮在當前達到頂峰,已經來不及、也不想抑制。
韓墨驍在那赤裸炙熱的目光中坦然地走過去,抽掉梁今曦手裡拿著的雜誌丟在一邊,單膝跪到床上爬進他懷裡,把臉枕在他厚實的胸膛上,將手臂伸到他背後把人抱緊。
暖和了。
梁四爺的身體永遠是暖和的,像被陽光曬過的金色谷地。
不管他們之間的交易有多不堪,不管這個人把他當成紅子、小狗還是狐狸,韓墨驍必須承認,和他擁抱能讓他得到一種奇怪的安全感。
在屍山血海里趟過來的梁今曦變成了縱橫商場的梁四爺,強壯有力卻又留著陳年疤痕的身體好像仍帶著經久不散的煞氣,但好像只要抱緊他、抓牢他,其他的東西就會變得無關緊要,那炙熱的力量和讓人窒息的瘋狂擁抱會叫韓墨驍迅沉淪和迷醉。
他什麼都不再想,閉著眼聞著梁四爺身上冷淡的香味,細碎的短髮鋪在他胸前,等著他把黑色的陽光帶到他的每一寸土地上,等著短暫的瘋狂和沉淪將他淹沒。
「今天這麼乖,」梁今曦卻並不著急做些什麼,一手把玩他柔軟烏黑的頭髮,另一隻手在他光滑的背脊上輕輕滑動,「背著四爺做什麼壞事了?」
韓墨驍睜開眼。
看來阿德趁他洗澡,已經把剛才看見的事跟他的主子說過了。
「沒做壞事,」韓墨驍表情坦然,「瓊斯突然要我做他的情人,我拒絕了,他看見阿德來接我,想必也明白的。」
梁今曦手上的動作不停,漫不經心地問:「你和瓊斯私底下見了幾次?」
「不算去給他送畫一共兩次,他打電話說想吃地道小吃,帶他去吃了兩次路邊攤。」韓墨驍被他弄得有點癢,伸手撓了撓,白得跟刨了皮的雪梨似的後背立刻出現好幾根紅色劃痕。
「給你裝電話,你就用來聯繫其他男人?」梁今曦扶著他的後頸要他抬頭,眸色昏晦不明。
「想給四爺打電話來著,不敢。」韓墨驍謊話張嘴就來。
他哪是不敢?就是不想、不願,和梁四爺見面可以,反正聊不了幾句就要上床的。
打電話算什麼?又不是談戀愛。
瓊斯對他有點意思還得先約他吃兩次飯,再像模像樣告白一下。
可梁四爺不一樣,他若忙著,韓墨就自己找地方活著,最好別來煩他;等梁四爺想起他,只需派阿德去把他接來,他就會自動去洗乾淨了等著被臨幸,完事再由阿德將他送走。
就跟曾經權傾天下的紫禁城裡那東西六宮的妃子似的。
當然,他絕無諷刺阿德是大內總管的意味。
「是麼?」梁今曦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他後頸上滑膩的皮膚,像在摸一隻貓,動作很輕柔,眼神卻很冷。
韓墨驍的體溫比他要略低,皮膚緊緻柔滑,摸上去像好像有磁性一樣會吸著他的手掌,感覺極好。
「四爺不喜歡我嘴上說謝謝,想了幾次也就罷了,」韓墨驍問心無愧地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漸漸地在臉上綻開一個笑容,「要不然您還是把電話拆了吧,省得再有除了四爺之外的人打來,我也嫌麻煩。」
梁今曦也勾了勾嘴角,唇峰依然鋒利如刀:「拆電話能有什麼用,得把你和那不長眼的一塊拆了,丟進土坑裡埋掉。」
「別,」韓墨驍抱住他的腰,「還是分開拆吧,我睡相不好,要一個人獨占一個坑。」
「小韓院長睡相好得很,」梁四爺被他逗樂,翻身將人壓住,「四爺可捨不得叫你睡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