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塬村村口,一头戴蓑笠,腰间挂着斧子,肩上扛着麻袋的粗衣男人走出,正跋涉于去往群山的道路上。
他低着头,脚步迅捷,很快便能望见不远处的峰头。
霎时,一股奇香飘来,清新淡雅,混着山林间的苍木气息扑鼻而至,让赶路的人停下了脚步。
猛然间,一群黑衣蒙面人从四面八方窜出,好生包围住那粗衣男子。
近身时刻,他掀起蓑笠,抡起腰间的斧子,对准迎面而来的人一顿猛劈。毫无防备的几人瞬间倒下,后觉之人拔出长剑,奈何度远不及男子抡斧而砍。
顷刻之间众人倒地。
江辰皓将手中之斧架在唯一活人的脖颈处,斜睨的双眼充满杀气。
草屋中,那唯一活口被五花大绑于桩柱上,江辰皓上前摘下他的面具。
那人皮肤黝黑,长相普通,面对四人的注视,不免慌乱颤抖。
“多亏了唯希的妙计,看来这幕后黑手果真就藏在这附近!”
原来,他们刻意大声提出分歧,造成四人协调不一的假象,从而使幕后之人放松警惕,再由江辰皓扮成村民前往群山,果真有了一个结果。
“还是辰皓哥武功高强,我也是赌了一把,倘若真是歆歃堂的人就糟糕了。”
“哈哈哈,好一招欲擒故纵!贤侄的功法也是厉害,我们赶到时那群人早已被撂倒了!”
“温伯伯过奖了,不是我功法厉害,实在是他们反应过于迟钝,而且这剑法也意外的生疏,我不过是胜在了度。”
顾凡清守在门口,避免隔墙有耳。三人则开始了盘问。
不出所料,一番盘问下来,那人不是含糊其辞便是低头不语。
“你可要想清楚,你的那些同伴已经陈尸郊外了,再不说实话,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到那时,你可就得后悔没有与他们共赴黄泉了。”
江辰皓冰冷的语气显然震慑住了他。踌躇过后,他还是选择保命。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都没有见过那个人,大侠……大侠你刚才也看见了,我们根本就不会武功,这把剑更是幌子。”
那人不住地颤抖,用下巴指了指摆在桌上的长剑。
“确是寻常的剑,一般的铁匠铺子里就能买到。”
李唯希拿起剑扫视一眼,又放回桌上。
“啊对,对对!我就是在一家铁匠铺里……”
“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村民被你们关在哪里?”
“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就……”
“给我从头说起!”
温海州一声令喝,不仅吓到了那黑衣人,还吓到了站在一旁的江辰皓与李唯希。
“好……我说……我从头说。我家在群山另一头的枫茂村,村子小,人也少,大家都很穷。半个月前我老娘害了病,没钱治,逼急了,我只能去邻村抢钱。有一天,不知道谁放了一封信在我家里,说是有单买卖,让我打扮成这个样子,搞把剑来群山底下等。信封里除了信,还有一张五十两银票,我顿时乐开了花,觉得老娘终于有救了,所以……”
“所以,你就来绑走这里的村民?”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娘就这么去了吗?”
那人激动怒吼,泛红了眼眶。
“既然这样,你理应得到了他给你的钱,不然也不会继续干这勾当。那你怎么会没有见过给你信的人?那些绑走之人总归被你们运到了某个地方。”
李唯希被其怜事感染,语气明显柔和下来。
“我……我真的没见过。”
那人低下头,瞬间一滴泪掉落在地,“我到山底后,现已经有一群穿得和我一样的人在那里等着,后来才知道,他们都跟我一样急需用钱,也收到了同样的信封。我们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出现,有些人等不急回去了,只有我和刚刚那群兄弟因为真的无路可走了,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天黑。说起来,天黑以后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阵怪风,等我们喘过气来,就在地上现了一封信和一瓶药粉,信用石头压着,上面说让我们在这个地方守着,等那些来山上砍柴的男人,一旦看见了,只要打开这药瓶,那股味道就会让他们晕过去,但是不会伤害到他们。我们只要将那些人放进麻袋里装起来,搁在山底旁的小溪边,说是会有人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