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错,区区一个户部侍郎,在京城搅动不起什么风云。
可他不知道那袁侍郎背后是什么人在撑腰,岂是他一个风月场的伶人得罪得起的?
皇城脚下,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他身在教坊司,游走于达官显贵之间,若不肯收敛那嚣张性子,早晚死无全尸。
他为何,就不知道害怕呢?
段景忱将他从怀里推开,让他站好,“本王问你,为何要对袁侍郎之子下如此狠手?”
他摸摸鼻子,“不是说了嘛,他先欺负我的,他占我便宜啊。”
“只因这一个缘由?”
“这一个缘由,还不够吗?”
段景忱审视地盯着他,盯得他心里毛。
他三根手指冲天,“好王爷,别生气了,我保证再不惹祸了,以后做什么都先跟王爷请示,王爷同意的我做,王爷不同意的我死也不做。”
“你保证过多少次了?”
大大小小的祸事,段景忱不知替他收拾过几回了,从前不忍心罚他,他便不长记性,篓子越捅越大,越不可收拾。
“这是最后一次,我真的保证,我誓。”
到底还是心软,段景忱叹了声气,对他道:“再等两日,等事情处置好,我便送你回教坊司。”
他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轻飘飘地问:“王爷打算,怎么帮我处置啊?”
他这几日被段景忱关在府里,虽听不到外面的满城风雨,但想也知道,定是流言漫天了——
听闻那惨死之人还是朝廷命官之子,命丧教坊司,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权贵,死相之残忍,让人指。
这么大一桩案子,官府衙门却迟迟没有动静,坊间有传闻,说这案子跟宣王有关,宣王殿下乃当朝皇子,深受皇上器重,地位相比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官府开罪不起,所以不敢查。
“你无需过问了,只需记得,往后再不可冲动行事,否则下次……”
“下次王爷不会再管我死活了,知道了,棠儿知道啦!”
“知道了就回房歇息,不要再装神弄鬼了。”
“哦,好。”
他抿着嘴巴偷笑,却没有走,“可是这别院太无聊了。”
他手指轻轻勾上段景忱的衣角,柔声商量道:“我能不能……”
“不能。”
他嘴角一撇,“我还没说要做什么,王爷怎么就拒绝我了?”
还用说,他眼睛一转,段景忱就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