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什么汤药?”
赵昱顿住步伐,乌浓的眉微微皱起。
“坐胎药。”
李蘅垂眸,纤长的眼睫遮住了眸底的情绪,面不改色。
赵昱没有多言,出了门与来人说话去了。
李蘅吃了碗里剩下的避子汤,捏着帕拭了拭唇角,吩咐春妍:“我睡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她转过身,缓缓往卧室走,扶着腰艰难地往床上挪。
身子忽然一轻,赵昱从身后将她抱了起来。屈膝上床,将她安置在了床里侧。
李蘅不想看他,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赵昱随后也上了床,侧对李蘅躺着,大手探进李蘅的被窝,在她腰间轻揉。他许久不归家,今日累着李蘅了。
李蘅心里闷着气,推开他手,侧身背对着他。
赵昱手底下顿了一下,只当她是累了,替她掖好被脚。起身吹灭了烛火,在她身侧躺下。
当夜,两人各拥着一条衾被,背对着背睡了。
*
“梆——梆梆——”
寅时正刻的梆子声响起,李蘅睁开了眼睛。
赵昱已然起身,穿着寝衣弯腰在洗脸架边,就着铜盆洗脸。
李蘅撑着身子坐起身,察觉旧伤不大痛了,天应当要放晴了。她动了一下,小腹处却酸痛的厉害,当是昨夜被赵昱撞得狠了。
她顿了片刻,下床去纱橱里取赵昱的衣裳。
待她取了衣裳回来,赵昱也已经走到了她身旁,微微摊开双手,等着她伺候。
成婚之后那几个月,李蘅一直是这样伺候他的。在外两年多归来,他仍然不曾忘了。
他垂眸看着李蘅忙前忙后,如画的眉目低垂着,她总是一副温软贤淑的模样。
他抬起下巴,心下甚至满意,娶妻便当如此。
李蘅替他理平衣裳所有的褶皱之后,才贴过身去,两手环着他的腰替他穿腰带。
双臂虚搂在赵昱劲瘦的腰身处,李蘅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好腰以后难寻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赵昱低头看她蓬松披散的发丝,鼻间隐约嗅到她的甜香,有些像晚香玉的香气。她动作间不免触碰到他,引得他身子时不时的紧绷。
一切妥当,李蘅往后退了一步,随意将自己的发丝往后挽了去。
不经意的动作身子舒展,妙曼的曲线透出宽松的寝衣,袖子下滑,露出雪白纤细的一截手臂,眼波盈盈流转,莹润的唇微启,像娇美的花瓣。
赵昱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
李蘅有所察觉,出言提醒道:“好了,侯爷。”
赵昱回神,隐有窘迫,他扶着腰带拧了拧身子,若无其事地嘱咐她:“你记得去客栈接人,姓佟。”
明明是他的妻,他怎会望着她出了神?
“侯爷安心。”
李蘅恭顺地回了他,却在他出门之后瞬间拉下脸,将他昨夜换下来的寝衣扔在了地上,仍觉不解气,又站上去狠狠碾了两脚。
*
李蘅得了赵昱的吩咐,便不曾去玉堂院给韩氏请安。但特意派人去玉堂院说了接佟黛娘的和孩子的事,韩氏应当会喜欢这消息。
用过早饭后,她便带着春妍出了家门。
她并未去赵昱所说的安悦客栈,而是先去了清心茶铺。
“侯夫人来了,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伙计瞧见她,连忙打招呼。
这清心茶铺,本是韩氏的嫁妆,武安侯府风雨飘摇时,韩氏不得已将茶铺卖了。
后来,赵昱逐渐撑起了武安侯府,才又差人使银子将这茶铺买了回来。